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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年紀不老不小,模樣倒是板正,磊落站在最中間板著一張兇臉問:“何人滋事?” 秦掌柜上前交涉。 江天走到一旁環視一周,找到了站在店內的駱深。 他快步走過去,喊了一聲:“深深!” 這稱呼真是又黏又膩,連帶著想起昨夜他曾衣衫不整的在駱深車上下來,還有下車時的那句話“可真夠野的,明天咱們再約呀”。 誰野? 再約什么? 韓將宗不禁舔了舔一側的牙齒。 “小天兒?”駱深朝他打了個招呼。 “可有傷到你嗎?”江天上下打量他一遭,不放心的詢問道。 駱深搖了搖頭。 江天張了張嘴,韓將宗清了清嗓子,江天一頓,轉臉這才看到他,“……韓將軍?” 他疑惑的看著他,“將軍怎么會在此處?” 韓將宗冷漠一抬下頜,點了點駱深。 江天看一眼駱深,又看一眼他,似乎還是不明白。 韓將宗:“陪他一起來的?!?/br> 這話太讓人誤會了。 江天更加懵了。 “……您是來糧食鋪買東西,正好趕上鬧事的嗎?”江天問。 “不是?!表n將宗一本正經的說:“在駱家聽說鋪子出了事,我是特地、陪著深深過來的?!?/br> ‘深深’這倆字從他嘴里叫出來更加奇怪了。 自在、隨意,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感覺。 江天:“?” 駱深:“…………” 江天震驚看著他。 駱深咳了一聲,“你怎么來了?” 江天尷尬笑了一聲:“我正準備跟知府抱怨一下軍……” 軍餉倆字說了一半,他猛然察覺到籌備軍餉的將軍本人就在這里,脫口的話出立刻熄了火兒,變成了:“……聽說你在,我就跟著過來看看?!?/br> 韓將宗穩穩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聽著他二人閑聊。 “事情已經解決了?!瘪樕畹?。 江天松了口氣,“那就好?!?/br> 他想了想,嘆了口氣,眉間也跟著皺起來,“鋪子里好久沒有出過事情了,最近怎么回事???之前縣里的糧食鋪也出問題,現在輪到城內了?!?/br> 駱深盯著他,眼皮略微收緊壓向中心,江天在他注視下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墨色的瞳仁輕輕一晃,江天隨著他眼色看了一眼韓將宗方向,慢慢停了話。 韓將宗將他二人小動作盡收眼底,心底哼了一聲,面上反倒更加放松了。 門邊,秦掌柜把裝好的鹽遞出去,嘴里沒好氣道:“擦干凈眼珠子看清楚,這鹽可是好的,出了店門不退不換,回頭如果再吃出來沙子,可就不關我們的事了?!?/br> 話中又是嘲諷又是挖苦。 “你!”為首那人攥了攥手中的木棍子,知府立刻喝道:“做什么?反了你們了???” 那人停頓一下,知府看了他一眼,清了清煙嗓:“叫……王椿是吧,”他點了點地上的鹽,問道:“鋪子應你的要求拿出來干凈的鹽了,也按分量給你換了,這你怎么說?” 駱家屬于商戶大家,又是洛陽首富,還同自己的頂頭上司江知州結了干親。 知府一聽聞是駱家的事,放下手頭事務就親自趕來,看這態度就知道駱家平日里肯定沒少給送東西。 這伙人深知官府來了不好鬧事,本來沖著鋪中庫房里肯定沒有干凈的鹽,也有底氣鬧,即便知府到場也不怕。 不料這掌柜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的提出來一袋子干凈的!這下連他都不能確定庫房中的鹽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了。 到了此時,連個鬧事的由頭都沒有,顯得更加理虧了。 那王椿眼見今日討不到好,攥著棍子的手咯吱作響,鼻孔怒氣沖天的“哼!”一聲,彎腰將鹽帶子提在手中,“咱們走?!?/br> 兩邊立刻分出來五六個人,身形跟著他動了動。 駱深冷不丁道:“站住?!?/br> 王椿腳下不由一停。 “想走?” 駱深轉身走到跟前來,對著知府點頭過禮,提起嘴角笑了起來,這笑意卻沒有抵達一雙桃花眼中,“鹽的事解決完了,打人的事是不是也得解決一下?” 王椿怒視著他,臉色立刻變的非常難看。 駱深看了一眼秦掌柜,“胳膊怎么樣了?” 秦掌柜同他對視一眼,福至心靈,后退兩步靠在了門上,捂著膀子說:“嘶!好疼……” 王椿簡直驚呆了,“他……他剛剛還扛著百八十斤重的鹽出來,氣兒沒喘一聲,怎么可能疼呢?” “打你一棍子,你疼不疼?”駱深問,然后又問秦掌柜:“嚴重嗎?” 秦掌柜覷著他眼色,十分上道的說:“嚴重,非常嚴重,我這胳膊,動不了了……快快快,扶我一下……” 伙計立刻上前扶住他,扶他小心坐在了椅子上,“掌柜的,您怎么樣?” “不成啊……”秦掌柜一手垂著,一手捂在胸口順著氣,“胸悶,憋的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以下大寶貝的投喂:凜冽時雨扔了1個手榴彈、6個地雷;銀白之胄扔了1個地雷;晚風歸扔了1個地雷;一捆黃花菜扔了1個地雷 謝謝你們鴨OvO~ 第10章 伙計連忙去給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