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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戈轉過頭,正對上羿澤陰寒的雙眼,江自戈毫無防備,本能地便躲開了那雙眼。 “江掌門方才說,溫扶歌是我重山派峰主?”嚴泊問道。 “正是?!苯愿暾跒樽约悍讲怕溆谙嘛L的舉動而暗自懊惱,聽聞嚴泊出言,他忙答道。他挺直腰背,聲如洪鐘,仿佛如此便能彌補他剛才的避縮。 “既是我重山派峰主,那便是我重山派之人,又豈容爾等來指手畫腳、要挾逼迫?” 嚴泊站在山門前,獵獵的山風吹得他的袍角飛揚。 他身后古樸無華的重山派山門“錚”地一聲猶如璞玉褪塵般綻出一瞬華光。 護山大陣起。 他一揮袍袖,山河劍飛出佇立身側,他抬起眼睥睨眾人道:“今日我嚴泊在此,倒要看看誰不要命了敢闖我重山派?!?/br> 嚴泊話音剛落,天邊便卷起一片灰霧,那灰霧蔓得延極快,不過一個呼吸間便到了重山派山門前。 一灰衣勁裝男子領頭從霧中走出,身后隨著數千霧中的屬從。 “嚴掌門?!蹦腔乙履凶幼叩絿啦瓷砬靶辛艘欢Y:“妖界宋振領命前來相助?!?/br> “領誰命?”嚴泊從未見過此人,聞言不由得謹慎地皺起了眉。 “妖尊之命?!?/br> “你妖界要助重山派?”一旁的羿澤頗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 “元山真君乃妖尊之師,尊師師門被侵,妖界理應相助?!?/br> “奉妖尊令?!彼握駫咭曇环娙说溃骸敖袢崭彝J重山派,跨過此山門者?!?/br> 他聲音與他身后數千的屬從的聲音連成一片,聲蕩群山。 “殺?!?/br> 第115章 清故 “你……”林巉詫異地看著窗外的來人,他下床站起身,想走到窗邊,但在距離窗邊還有些許距離時便被手足上的玉鏈給扯住了身形。 這玉鏈不知有何古怪,林巉被它鎖上后,渾身的靈力一絲都提不上來。在復玄走后,他也曾把腕間的玉鏈用力磕在床頭,可任憑他怎么磕,怎么撞,他腕上的玉鎖依舊光滑水透,愣是連一點表皮都沒磨掉。 如今被這玉鏈扯住了身形,林巉也沒再掙扎什么,他停在了窗前,出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窗外那人對著林巉偷偷笑了笑,彎起一雙月牙似的眼睛,端是一副清秀的好相貌。 正是從林巉離了寧安城便再也沒見過的阿清。 林巉袖袍寬廣,阿清本沒看清他袍下的鎖鏈,待林巉被扯住身形后,她才看見鎖住林巉手足的鏈扣。 她頓時有些動怒道:“這是何故?是楚公……妖尊鎖你的嗎?” “你不是他師尊嗎?” “他怎么能這樣對你?” 林巉迎著阿清不解憤怒的目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多談。 “無妨,你怎么會在這里?” 當年在寧安城,他還曾助她脫離厄運,林巉對她再清楚不過,阿清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寧安城一別后,若無意外,他們應是不會再見。 可如今在戒嚴重重的妖宮內殿,她卻忽然出現在他眼前。 林巉看見她滿頭的朱翠華飾,連衣裳都是上好的錦鍛,與以前那個一身素衣簡樸的小姑娘模樣已是天壤之別。他心中猜測應是他走后有變,可他不知道該如何詢問,只聽得阿清黯然般地嘆了一口氣。 “在林公子你們走后不久,寧安城來了個妖界貴人,我出門時正好遇見了那個貴人……” 阿清扯出了個苦澀至極的笑容:“那貴人中意我,便把我帶回妖界,讓我做了他的妾?!?/br> “……你愿意?” “不愿又如何呢?”阿清慢慢斂去眼底的苦意,她摸了摸發上冰涼的華飾:“我一個凡人,這一生也就幾十年,朝生暮死而已,至于容貌,我最好的年華也不過這幾年,待到那時那人自然會將我厭棄……” “算來這也是我的命數,即使林公子救過我一次,左右我也是逃不過去的。既是命數,怨天尤人也沒用?!?/br> “這般想想,大抵也釋懷了?!?/br> “更何況,如果我不被擄走,又怎么能在這里見到林公子呢?這也算是我這禍事里面的一些小福氣了?!卑⑶逭A苏Q?。 故人相見,本該暢談欣悅,可當故人與己皆已心面全非后,如此驀然相見,便只剩心底悵然。 阿清察覺到林巉眼底的悵色,迅速轉了話頭道:“今日妖殿有宴,我隨那人來赴宴,抬頭時才發現尊位上坐著的居然是楚公子?!?/br> “他居然是妖界至尊?!?/br> 阿清趴在窗杦上,絲毫不在乎她袖口的精致紋繡在窗框上磨蹭:“在宴會間我聽聞幾個仕女在說尊者帶了元山真君回來?!?/br> “我問元山真君是誰,她們說元山真君就是尊者的師父?!?/br> “我想著,楚公子的師父不就是林公子你嗎?我想來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就套了她們幾句話,知道了內殿的大概位置后,我就偷偷摸來了?!?/br> “楚復玄看到你了嗎?” “不知道?!卑⑶鍝u了搖頭:“應該沒看到吧?!?/br> “莽撞?!绷謳f皺了皺眉:“妖宮內殿守備森嚴,若你被發現可如何是好?那人……那人又會如何對你?” “左不過是殺了,于我而言倒也算解脫?!卑⑶搴敛辉诤醯?。 “你還年輕,要惜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