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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徒弟本就不是純良無垢之人,如今既身居高位,群狼環伺下殺伐果決方為正策。若他真是純良無垢的性子,不還得被爾等活活吃了?!?/br> “族女還是省點力氣,等著我徒弟回來再說吧?!?/br> “真君真是能言善辯?!睒沸趴钢缟降耐?,勉力地笑了笑。 “若是石九呢?若是妾知曉石九的下落,真君不想去見見石九,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烏靈蠱的解法嗎?” 林巉微微一怔。 “還是說真君還想著等尊主親口跟您說?” 樂信揚了揚唇角:“可尊主打算告訴您嗎?” 林巉沉下了神色,他看著樂信,可樂信始終對他揚著笑意。 猶如志在必得的挑釁。 他的確曾經問過復玄烏靈蠱的解法,復玄卻從未答過,可樂信又是如何知曉的? 她又是如何知曉自己身中烏靈蠱? 她又想讓自己去看什么?單單只是石九嗎? “真君去否?” 林巉沉默了片刻,便站起身來。 樂信忽然覺得周身束縛一松,她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泛著冷光的凌霜劍便架到了她的脖頸處。 “煩請族女帶路?!?/br> …… 林巉雖已到妖殿已久,但一是他性靜,懶得走動,二是妖殿極廣,一時也理不清,因此林巉對妖殿的構造并未有過多的了解??蓮托o他細細說過妖殿的構造,雖未親去過,林巉對妖殿還是有幾分大體的印象。他看著帶著自己熟悉地穿梭在各房宮閣之間的樂信,心中疑竇漸重。 這樂信作為一個外族人,在這妖殿中所住的時間還沒他長,又如何在這妖殿中如魚得水? 在林巉戒心愈重時,帶著他穿梭了大半個妖殿的樂信終于停了下來,林巉看了看偏僻寂靜的周遭,大致算了算方位,覺得如今他應是在妖殿西側。 林巉皺了皺眉,若他沒記錯,妖殿西側置有監牢。 樂信將林巉細微的蹙眉收于眼底,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向前走了一步,踏入了監牢的范圍,一座巨大的防御陣法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從懷里掏出了一塊令牌,那塊令牌飄至防御陣前,輕輕貼在了防御陣的結界上。 林巉看清了那塊令牌,瞬間神色大變。 防御陣自令牌相貼處不斷蕩開波紋,結界逐漸淡化,直到最后樂信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可容一人通過的缺口。 林巉看到結界后那座森寒的大殿,那大殿玄鐵作門,暗砂繪壁,上書“圄殿”二字,筆走龍蛇,最后收筆處末鋒銳利,猶如森森寒刃,濃烈的殺伐血腥之氣幾乎破匾而出。 “你帶本君來此處做甚?”林巉看著面前的獄門道。 樂信先走了進去,她回頭看向林巉道:“真君以為石九還會被好生供養起來不成?” 林巉皺了皺眉,但既已到此,想再多也不如親自去會一會,下一刻他就隨著樂信走了進去,防御陣的結界在他身后緩緩合閉。 樂信推開殿門,露出圄殿黑寂的內里。 林巉跟在樂信身后,殿中兩側的燭火隨著他們的步伐在前方一寸寸亮起,火苗如豆,只微微照亮他們腳下的些許道路,周遭依舊沒于陰森的黑暗。 樂信忽然在其中一盞燭火處停了下來,她抬手摁在燈燭的底座處,在昏暗的燭光下,林巉才發現,通體漆黑的燈座下暗藏了一個小小的陣法。 四周忽然開始天旋地轉,林巉站在原地未動,當一切都停止扭曲后,四周卻依舊是一片黑暗。 亦或是新的黑暗。 林巉微微蹙了蹙眉,但還不待他向前走一步,下一刻,一雙血紅的眼睛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第78章 怒意 那雙血紅的眼中盡是絕望與恐懼,但其深處又透出一絲怨毒詭異的光芒。 “你來了……”那雙眼睛的主人出聲道,許久未說過話的嗓音猶如刀鋒掠過砂石一般沙啞又刺耳,他看著林巉,黑暗中,他抬起了一只手想要抓住林巉。 林巉手中的凌霜劍忽然劍光一振,強勁的劍氣猶如風掃落葉一般將那人狠狠擊飛。清亮的劍光把周遭都照得透亮,在劍光映照下,壁上的余有殘油的燈燭終于晃悠悠地亮了起來。 林巉也終于看清了周遭的環境。他正站在一座牢室中,這座牢室全由冷石鑄成,陰森空曠,遍地的臟污讓空氣中浸透了濃烈的血腥與腐敗的腥臭氣味。 牢室中關著一個人。 或者說那并不能被稱為是“一個”人。 那人只有半截身軀,似是被劍氣所傷,只奄奄一息地匍匐在臟污的地面上,他的上身傷痕累累,自血rou模糊的腰間后并無下.身。他趴在地上,林巉看不清他的整個面容,只能勉強看清他散亂污發下的半張面孔。 林巉認了出來,那是石九的樣貌。 可他記得當初他是直接毀去了石九的rou身,只留了元神后才順手丟給了復玄,怎么如今他竟有了rou身,還變成了這個樣子? 林巉心中疑慮,他看著地上的石九開口詢道:“石九?” “你如何成了這副模樣?” 地上的石九忽然怪笑了一聲,那笑聲仿佛是從喉間硬生生擠出來的,顯得尤其嘶啞可怖。 “我如何成了這副模樣,你不去問問你那好徒弟嗎?” 林巉皺了皺眉。 他似是身上痛極,頓了頓攢了些力氣才繼續說道:“他恨秋明如給你種了烏靈蠱,連帶著把合做烏靈蠱的我也恨上了,折磨我的元神不夠,還不惜用靈物為我塑了一個rou身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