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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的,就都是這些難民的安置和處理方式。 司風宿做這些,并不是因為覺得對這些難民有所虧欠,又或者想要做個賢明的帝王。 他之所以做這些,只是因為他知道南門修會在意。 即使做出攻打翼國決定的人是他,即使南門修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以南門修的性子,他也絕對會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會為此愧疚自責。 司風宿不想讓南門修因為這些而愧疚自責,不想讓他不開心。 南門修聞言,嘴唇輕輕動了動,卻是半晌之后才發出聲音來,“謝謝?!?/br> 看著路邊的難民,以及就站在面前的司風宿,南門修一顆心在一陣異樣的情緒之中砰砰直跳起來。 南門修莫名的有了幾分想要逃跑的沖動,雖然司風宿并沒有對他做什么,可他卻莫名的有幾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司風宿的狼狽。 他以前討厭司風宿,如今卻發現有些不知道怎么與司風宿相處了。 “沒事?!彼撅L宿道。 他帶南門修帶出來,就是想要讓南門修知道這些,好放寬心。 南門修不想再說這件事,他轉移了話題,“你好像長高了不少?!?/br> 話一出口,南門修就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時間都已過去好幾年,司風宿長高也不奇怪,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質子。 而且如今他們的關系,這話題未免有些太過親昵。 司風宿不覺奇怪,他看了看南門修,道:“是嗎?” 末了,司風宿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他想了想當初他站在南門修身旁的那些記憶,突然就高興起來。 他好像確實是比當年要高了許多,如今的他,已經快要和南門修差不多高,能夠與他平視了。 這種接近,讓司風宿心情都跟著雀躍起來。 接下去的一路上,司風宿心情都格外的好,一直不停的找著話說。 一直逛到將近晌午時分,司風宿才停下腳,讓身邊跟著的人去找了地方吃飯。 他們出來的時間已經有些長,也是該找個地方休息休息了。 去找地方的下人很快便回來,沒多久之后,就把他們兩個帶到了街道上的一處飯館前。 兩人上了樓,到了樓上雅間,點完菜,便靠著窗口的位子朝著街道上看去。 外面的世界與皇宮中不同,晌午時分更加的熱鬧,街上更是飄著各種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南門修正看著街道上那些人,身旁便又傳來一陣悶咳聲。 南門修回頭朝著司風宿看去,司風宿正用帕子捂著嘴,咳得很兇。 似乎是怕驚擾到他,司風宿聲音壓得很低。 許是因為今天天氣陰涼,晌午時分的溫度比早上還要低一些,路上又吹了風,司風宿的情況比早上還要嚴重些。 他咳了好一會兒,咳得臉都紅了,這才緩過勁來。 司風宿深吸一口氣,他把捂在嘴邊的帕子拿開,放到了桌下。 一直注意著他這邊動靜的南門修,卻眼尖的在帕子上瞥見了一抹血色。 南門修沉默片刻,終是沒忍住,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都咳出血來了,明顯不是司風宿之前跟他說的,感染風寒那么簡單的事情。 “已經是舊疾,不用在意?!彼撅L宿見被南門修發現,他也沒再掩藏,“只天涼時,偶爾會犯,并無影響?!?/br> 南門修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最終卻沒能問出口。只是再看向司風宿時,他發現司風宿的臉色似乎比平時又難看了幾分。 司風宿回國之后,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些什么,如今的他比之前已經變化很多。 在翼國的時候,司風宿雖然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委屈,但他性格一直都十分單純。 他膽小害羞容易臉紅,什么都寫在眼睛里,是一個很好懂的人。 如今的司風宿已經是殿上的帝王,他性格變得陰險狠戾,殺起人來做起決斷來都不會眨眼。 不只是性格的改變,他身上也發生了很多變化。 司風宿從小皮膚就白,這一點南門修印象挺深。 在翼國的時候,司風宿一直是那種白白凈凈乖巧的模樣。 但如今,他一張臉比以前更是多了幾分病態的蒼白,就仿佛已經病入膏肓,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這一點南門修之前在殿上時就已經注意到了,只不過那時候他不曾在意,如今卻在意。 吃完飯,兩人又逛了一會兒后便回了宮中。 司風宿情況似乎有些不好,回宮之后又與南門修一起坐了一會兒后,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司風宿離開,南門修便喚來了一旁的大宮女,詢問她關于司風宿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門修問道。 大宮女并未想到南門修會詢問司風宿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以前司風宿曾經叮囑過他們,讓他們一定不能告訴南門修關于翼國的事情,卻從未提過是否應該告訴南門修他自己的事情。 “怎么,這個也是不能說的事?”南門修眉頭輕蹙。 “不是的,奴婢只是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贝髮m女微微一禮,“這事情已經有些年頭?!?/br> 南門修不語,只是靜靜注視著她,他想知道,司風宿從翼國離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