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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有說完,迎面就又迎來幾個這樣的人,那些人手里夾著光腦,從他們之間穿過,沒有片刻停留。 夏侯森覺得有些古怪,這里的聾啞人是不是有點多? 弗蘭肯斯坦教授繼續往前帶路,他帶著他們離開白色的園廳,穿過一條白色長廊,當中又有這樣的組合從他們之中穿過,就好像夏侯森跟尋肆是透明人一樣。 他們給彼此之間交換了一個不尋常的眼神。 而這時,弗蘭肯斯坦教授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尋肆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內,這個房間內到處都是各種實驗所用的金屬器材,還有三維全息投影。 許多穿著白大褂或者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忙碌著各自的工作。 尋肆的目光不自覺得落在最中央的全息投影上。 因為那個影像投射出的是一個人的大腦,大腦緩緩轉動著,從各個角度全方位的檢測著這個大腦,而另外一邊顯示著大腦的各項數值。 這一瞬間,尋肆全身升起一股寒意。 弗蘭肯斯坦教授走到一面巨大的白色墻壁前站住,他的手在三維全息投影上按動了一下。 白色的墻壁緩緩抬升,一面厚達25厘的合金玻璃完整的出現在尋肆與夏侯森的面前。 視線穿過玻璃的一瞬間,尋肆的瞳孔急速的瑟縮了一下。 合金玻璃的另外一面,是片白色的巨大的空間,在那個白色的拱形空間內,有一張白色的床,床邊擺放著白色的寫字臺,寫字臺上有幾張紙。 一名身穿白色病號服的孩子呆呆的坐在寫字臺前,尋肆所站的地方只能看到那名孩子的背影,那個孩子有一頭微卷的白色短發,有點像只無害的小綿羊。 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令尋肆在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 而里面那個男孩,正好像是上一世的自己,被囚禁在那個白色的牢籠之內,所有的人都像是觀察實驗用的小白鼠一樣,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輪回,尋肆想起,他曾經就這樣,在那個白色的牢籠內,坐在那個男孩坐著的位置上,腦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這不光是身體的囚禁,更是對大腦的囚禁,對人格,對靈魂的囚禁。 而如今自己正是站在當年夏天臨站過的位置上,從這個位置上看著那名所謂的超級向導。 “他就是奧路菲嗎?”夏侯森問弗蘭肯斯坦教授。 弗蘭肯斯坦教授點了點頭:“正是這孩子?!?/br> 尋肆快步走到玻璃前,他的手放在玻璃上,仿佛能觸摸到那個男孩。 夏侯森看著尋肆的一舉一動,他能從尋肆的表情看到一種悲傷的表情來。 他看著尋肆,卻問弗蘭肯斯坦教授道: “奧路菲有哨兵嗎?” “有?!备ヌm肯斯坦教授說道。 夏侯森問:“誰?” “夏天臨?!苯淌诰湍敲椿卮?,這樣請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像是在夏侯森跟尋肆心里投下一枚威力巨大的核彈。 “夏天臨早就死了,怎么那么多人還以為他能活著回來?!毕暮钌恼Z氣不自覺得帶上了幾分不悅。 “這是陸元首的命令?!备ヌm肯斯坦教授回答。 夏侯森突然覺得腦袋仿佛被人重重的砸了一錘,嗡嗡作響。 姓陸的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其他人以為夏天臨能復活倒也罷了,親自將夏天臨尸體帶回來的陸王也傻了? 這時,尋肆盯著那個男孩,卻突然問道:“他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嗎?” 夏侯森的思緒就這樣被尋肆打斷,這種太過深奧的問題,跟他又有什么關系,他只要奪回屬于夏家的一切便好。 “他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备ヌm肯斯坦教授回答。 尋肆低下了頭,黑色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是他的一只手還放在合金玻璃上,他的語調平穩,說出的話,卻讓夏侯森都頗為震驚:“所以,你們為了更好控制這臺超級兵器,將他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剝奪了,因為不能讓他跟任何人交流或者說話,所以這里的人都是啞巴跟聾子,對嗎?” 夏侯森沒想到尋肆竟然會從這種情況,推斷出這里雇傭全是聾啞人的原因。 這對一個人來說是太過殘酷的事情,完全被當成一個危險品對待,就好像有人喜歡飼養那些危險的猛獸,如老虎獅子這樣的,可是又怕他們會傷害到主人,所以從小的時候就被養在狗或者貓的身邊,剪掉他們的指甲,拔掉他們鋒利的牙齒,讓他們以為自己就只是寵物。 而飼養他們的人甚至永遠永遠不會將鏡子,放在他們的面前,防止他們知道自己真正的樣子。 弗蘭肯斯坦教授笑了,他扯著自己仿佛如同破風箱一樣的嗓子說:“他不過是受到了尤利西斯的連累而已?!?/br> 尋肆從合金玻璃的反光之中看到自己兇狠的表情,那是仿佛恨得不得殺了這里所有的人表情,猙獰的如同回來復仇的惡鬼。 弗蘭肯斯坦教授正是當年讓尋肆經歷那些無數的,痛苦的,不堪的,實驗的罪魁禍首之一。 弗蘭肯斯坦教授又繼續說道:“當年的尤利西斯是那么完美,制造出來沒有任何瑕疵,那是我一生最高的杰作,可惜,當年的夏皇太任性,他竟然會覺得兵器可憐,讓那頭怪獸有了自己的思想,于是自己就被那頭怪獸給咬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