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更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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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凌晨一點,凌晨五點落地。 在便利店前,余之彬買了一瓶咖啡,店員拿起機器隨意地掃了商品:「七塊,我掃您?!?/br> 女人出示了付款碼。 店員用機器掃碼,在抬起眼睛時被驚艷,女人的眉目疲憊,穿戴很正式,似乎從「律所」剛出門。 一身的黑。 「您是律師嗎?」店員問。 女人拿起咖啡,走出了便利店。 不必要的搭訕每天會有,從外表開始,抑或是從家世開始,許多人見到她,會狗一樣地舔過去。 比周是允更險的是,她很招狂熱者。 今天在舔,明天也會舔,后天也會舔,會跟蹤會監視,會買禮物,極端到面對面送花求婚,唯獨在「冰」之下,沒能融化。 余之彬攔下了一輛車:「去科技云?!?/br> 車輛啟動,開往去科技云的路上,司機透過后視鏡,同時也在觀察她。 敲了敲方向盤,男人開啟話題:「你幾歲了?!?/br> 女人打開咖啡。 「看你的樣子像個領導,科技云那邊的嗎?我有個侄子也是讀計算機,科技云那邊待遇怎么樣?」 咖啡順著喉飲下,用于提神醒腦,在飛機上只睡了不到叁小時,咖啡在飲下時不起作用,應是用了太多次咖啡提神的副作用。 「現在熱不熱?」司機持之以恒,「需不需要開下空調?科技云還得走幾公里呢?!?/br> 「停?!古苏f,「很吵?!?/br> 比起其他乘客,余之彬顯然威壓更高,每個字不容置喙,從見到的第一眼開始,便令人膽顫,需要下跪。 司機悻悻地閉上嘴。 門青市有八個區,科技云距離機場幾十公里,在行駛時,門外的景色在車窗外輪轉,到達時,車窗停止了,余之彬下了車,在正門口等著于元。 于元提交離職申請后,目前處于交接狀態,每天有了正點下班的權利,在科技云中是下班最早的一批。 于元下了樓,在門口見到余之彬。 余之彬在科技云的大廳沙發,似乎是有心靈感應,原本正在小憩,也睜開眼看著她。 如冰的人融化了,化成一灘調侃:「瘦了?!?/br> 女人很少主動搭訕,同時并不健談,此時是她主動搭訕,久別并沒有讓二人對彼此陌生,于元了然地歪了一下頭,又笑了一下。 「啊……」標準的遲鈍開場,「是瘦了?!?/br> 于元的變化的確很大。 原本肥胖的肚子,現在瘦至平整了,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穿的是半截袖,露出了一片手臂,手臂上的「余之彬」叁字,已不可見。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br> 「你需要越重越好的體重?!褂谠由狭嗽?,「只有你能接受我,也只有我能接受你,不論是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富的貧的,成績好或不好的?!?/br> 科技云的員工在她的身側流動,每個人也許都是沙漏,一些人是大的沙漏,一些人是小的沙漏,每次倒轉都會有時間,直至流沙盡時,一切都結束。 余之彬的沙漏有多少沙? 周是允的沙漏有多少沙? 不,不如換言之,于元的沙漏還有多少沙? 名為于元的一個沙漏,承載了大多流沙,流沙口很小,但也會有流盡,無法再次倒轉的時候。 「還是說你想說我想勾引誰?我誰都沒有勾引,全部都拒絕了,也會拒絕你的,余之彬?!?/br> 像拒絕楊誤的求愛,像拒絕唐卿的閑聊。 「繼續說?!古说f,「我都記著呢?!?/br> 而再沒有想說的話了。 說完了這些話,于元的一只手扶上手臂:「你是來打我的,我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只能配合?!?/br> 「你想在哪里打我?」 無形的流沙隔閡在她們之間,女人的手也似同流沙,垂在沙發處,青灰的血管凸起,血管盤踞在手臂,順著小臂攀至大臂。 寡淡地抓握了一下:「去酒店,定好地方了?!?/br> 于元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余之彬也許也意識到了。 「新賬舊賬一起算?」 「新賬舊賬一起算?!?/br> 一些事情無法回避,利用放松警惕的時間逃跑,已經是第二次了,再一再二不再叁,下次跑不會再有這么長的自由時間。 于元嘆了口氣:「你定在哪里了?!?/br> 「附近?!?/br> 余之彬定的附近,的確是附近,定的是距離科技云最近的一家賓館,有時于元不明白,為什么每一次都能定到最近的? 當了很久的程序員,對電腦了解了,對手機還是不了解,她也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干,人生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實現。 比如說坐一次過山車,逛一次博物館,玩一次VR游戲,世界對于于元還是很有吸引力,但于元知道時間不多了。 「辦入住?!褂嘀虬焉矸葑C出示。 于元也把身份證出示。 早已經料到了,關于全部,她就知道自己的命運是這樣的,是無法變更的,被兩個人纏上了以后,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可還有求生的心,想著再逃一次試試呢? 進入房間后,于元站在房門口,貼心地把房門閉合了,余之彬拽著于元的頭發,一路拖行到浴室,期間于元一句話都沒有說。 頭發被拽斷了好幾根,到浴室以后被脫下衣服,全程提線木偶一樣的說東不去西。 于元赤裸在浴室,全身「余之彬」的字樣淡了,窺不出是「余之彬」叁個字,雙手雙腳細長,不算不安,也不算坦率地站著。 暴風雨前的寧靜,女人近乎病態地檢查。 「胸有沒有被別人用過?」捏起瘦下去的乳團,「逼有沒有?」 二人同在一個浴缸,余之彬將于元的腿架在肩上,檢查著xue的使用痕跡,手輾轉向下伸進去了,xue內光滑,陰蒂部位也平整,沒有見磨損。 如果短期使用過,內部會有不平,坑洼的位置,光滑平整代表的是不只是沒有別人,于元自己也不用。 不是覺得反胃,也不是覺得惡心,只是覺得沒有欲望,對于性失去了興趣。 「有沒有人上你?」浴缸正在放水,水位逐漸上升,從墊底的水,一路上升到填滿了浴缸。 浴室出現了水霧,余之彬并沒有脫衣服,黑色的長褲濕了,服帖地貼在大腿,黑色的打底衫也濕了,流露出胸型。 底衫濕透了,露出片刻的rou色。 很性感。 于元安靜地看著,余之彬不脫衣服,睡時也會穿睡衣,洗澡時不會讓她進去,她沒有見到過余之彬的身體。 看到過最多的一次,是她穿著背心。 余之彬捏著于元的下巴:「說話?!?/br> 于元沒有說話,女人攥著她的頭,壓在浴缸上「砰砰」撞了兩下。 「現在呢?」 于元也沒有喊疼,科技云的高壓使她平常地應對,也失去了感知部分情緒的感官,面對著浴缸的邊角,在心中想著如果說有人上會怎么樣。 女人沒得到回應,又拽著她的頭發在浴缸邊緣磕了幾下。 「砰砰?!?/br> 又出血了:「有人上我?!褂谠f。 女人的眼球赤色了。 于元續說:「有很多人,男的和女的都有?!?/br> 眼球周圍出現血絲,密布在眼白,原本的「調侃」立刻結為冰,原本淡漠的眼球癲狂了。 「你再說一遍?!蛊届o到發指。 「有很多人,男的和女的都有?!?/br> 一雙手強力地掐在脖頸,扯著脖頸上下:「你再說一遍?!箻O具反差的是依舊平和。 明知道她的潔癖,明知道她接受不了,于元自嘲地想著,也許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余之彬父母,最了解余之彬的人。 也許她比余之彬父母更了解余之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