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照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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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以后是課堂,十一中的高一有七個班,于元被分到高一(三)班。 于元坐在位置上,發現周是允也被分到了高一(三)班,剛到班級已經有人緣了。 所有人似同蒼蠅,圍著一塊糜rou。 于元心想,片刻后在心里笑了,覺得自己也是個蒼蠅,周是允的附近總是聚滿了蒼蠅,綠蠅、麻蠅,麗蠅,她不過是個果蠅。 果蠅靠近了周是允,說:「周周?」 周是允說:「是你?」 不過是被rou選中的蒼蠅。 果蠅又在心想,說「好巧」好,還是說「太幸運了」好?最后為了表達情緒,伸出雙手,擁抱了周是允一次。 擁抱是「朋友」之間常規的親密,周是允沒有拒絕。 一圈手臂環抱著,感受到了溫度,氣味,像是要把人溺死的「安全」,當觸到胸衣的邊界的那一剎,感覺到周是允的體溫燙起來了。 朋友是這樣做的嗎?一起上廁所,一起吃飯,做親密無間的動作? 班主任到達班級,課程如約開啟,第一堂課是立威以及調換座位,于元被分到周是允的同桌,偶然間看到周是允的包放在大腿上。 「放在腿上不累嗎?」于元問。 「有放在腿上嗎?」周是允的喉結向下,「我才發現包在我腿上,我剛才在找東西,忘記放回去了?!?/br> 包放回桌洞以后,于元又看了周是允一下,發現周是允的左腿搭在右腿上。 于元偷笑,優等生也翹二郎腿嗎? —— 沙麗也被分到高一(三)班,和余之彬一起,在課程開始以前,二人被叫到辦公室,面臨著談話。 「我們調了監控,在開學第一天,你們拉著于元到廁所?!?/br> 沙麗嘬了嘬嘴:「我?和彬彬?我們兩個都沒去過廁所,是和我們長得像的其他人吧?」 余之彬淡淡地佇立在原地。 「已經有人向我們舉報過了,證據確鑿,具體是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霸凌也立法了,等到事情大了,上升成刑事案件,追究的責任更大?!?/br> 「浪費時間?!褂嘀蛘f,「我比你更懂法,你的證據呢?」 沙麗滿不在乎地聳肩,余之彬拉開了大門,已經不用再「思想教育」,更不用聽不知法的「恐嚇」,廁所里的事,沒有監控攝像頭,在不留痕的情況下,又能證明什么? 余之彬抱著雙臂,淡漠的眉頭蹙起,說:「不能放過她了?!?/br> 作為「玩伴」,作為「對手」,抑或是作為一腳的「螻蟻」,于元已經具備資格。 「想個辦法,于元告狀了?!褂嘀蛘f,「繼續拍照?」 「不、不?!股雏惵冻鲫幧难例X,「不光是拍照了,彬彬,她既然敢告發,一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br> 「真好玩?!褂嘀蚝币姷匦α?,「我以為她聽說了我們的家世,不會再反抗了。以為能有所轉機,不愧是螻蟻?!?/br> 晚上的課程結束后,學生陸續回到寢室,沙麗借口「和好」,和于元勾肩搭背。 「今天老師找我和彬彬談話了?!股雏愓f,「說要把這件事情通知我的父母,我真的不想那樣,彬彬也是這樣想,但是她不善言辭,你也知道?!?/br> 「于元,我們能在廁所里談談嗎?」 于元看向周是允。 周是允問:「你們怎么了?」 于元搖了搖首,和周是允道別,與沙麗到寢室的廁所。 又是熟悉的廁所,無數次的霸凌誕生于此,不在監控的范圍,提供不出的憑證,天然的場地。 沙麗站在原地,昏黑的環境里,余之彬從廁所的墻邊起身,于元張開嘴,想說些什么,眼見著距離不斷縮近。 淡色的瞳孔,薄至無法再薄的嘴唇,有興味及毒色。 于元以為來到廁所是接受二人的道歉,余之彬揚起手,一個巴掌扇了上來,渾重的痛感直上腦門,鼻血出來了,于元被扇到洗手臺。 沙麗壓著于元的頭,說:「手機帶了嗎?」 「不用壓著她?!褂嘀蚰贸鍪謾C,點開錄像鍵,「乖乖站好?!?/br> 于元直起身體。 平淡的女聲說:「靠著墻站正?!?/br> 于元流著鼻血,校服被染上大片的紅色,靠著墻邊站正了,像是拍白底的證件照,背景的瓷磚襯托鼻下的紅,鼻血不斷地淌到脖頸上。 沙麗再次扇了一巴掌,用腿猛地一頂于元,于元的手打算反抗,腿已經先軟了,支不住地跪在地上。 「站正?!褂嘀蛘f,「現在在錄的是你的裸照?!?/br> 于元捂著腹部,冷汗和熱汗一起冒,抓著沙麗的腳,被拎起來對著臉打了一拳,頓時一片的青。 「我們之間的事是秘密,你泄露了我們的,我們就也會保存你的?!褂嘀蛘f,「自己脫,還是沙麗幫你?」 明白掙扎是沒用的,明白家世是一座山。 于元站正了,拉開校服的拉鏈,脫下了第一件。 與其掙扎,不如順受了,今天無論怎樣都是裸照的結局,于元在心里想,都已經習慣了,反正已經習慣了。 脫到里面時,仍舊下不去手,涕淚橫流。 從山上考到市里,以為階級跨越,山上的第一名,變成市里的倒數,資源的不公正壓在于元的肩角。 沙麗扯開她的衣服。 胸罩掉下去了,內褲脫下去了,直至整個人全裸,相機不帶感情的記錄,余之彬拿著手機走近了:「挺胸?!?/br> 于元的眼淚掉在地上。 沙麗抓著她的頭發,說:「讓你挺胸,沒聽見嗎?」 于元被抓著頭發,被迫地挺胸。 相機把胸的全貌錄制了。 「真丑,沒什么記錄價值。發出去除了你又有誰會在意?提供不了任何價值?!褂嘀虻难劬σ凰膊凰?,「跪下?!?/br> 自尊也即將舍棄了,于元這才明白,不配合是維持自尊,并不是腦子不好,她需要一只手壓著她跪下,而不是自己接受不了威壓。 沙麗強硬地把她壓下去。 拍攝完畢,余之彬收起了手機,興味失去了,隨手拍了拍于元的肩膀,從廁所里出去。 于元在廁所跪了半晌,腦子像被奪走了,今天的課程上了什么?明天的安排又是什么?做出的學習計劃今天還剩下哪些沒有達成? 思緒斷開了,食堂還開著嗎? 于元把校服壓在洗手池,用廁所的洗手液洗校服上的血漬,憂心帶回去洗會被發現,只能用這種方式。 好餓,好想吃飯,如果有飯就好了,就不用自己一個人承受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