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們這是怎么了？” “被阿瑾踹馬糞堆里了?！?/br> 姐妹二人異口同聲道。 69、第69章 “賣冰棍兒嘞——紅豆味兒的、白糖味兒的、奶油味兒的冰棍兒嘞——” 小販抱著薄木板的箱子走在田野上。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大人們光著腿在地里忙碌，這時候活兒干得快一點就能多做一點，到了秋天就能多收獲糧食，自律的人眼下誰還有心情閑下來吃冰棍呢？ “哎——冰棍兒——冰棍兒——” 小販靠在樹蔭下，擰開隨身攜帶的水壺，含一口涼白開潤潤嗓子。 一群小孩從坡下跑上來。這群孩子大多數不到十歲，男孩們投擲著沙包，幾個人伸手哄搶，女孩們則拎著皮筋兒或者雞毛毽，規規矩矩地走在后面。 小販忍不住繼續叫賣。小孩嘛，最喜歡吃這些東西了?？催@群孩子穿得體面，說不定愿意拿出零花錢買冰棍。 然而孩子們并沒有興奮地圍過來，哄鬧的男孩們走走停停，似乎在和女孩們一起等什么人。 一個拄拐的女人從坡下走上來。女人衣著樸素、整潔，她年紀不大，三十幾歲，也許她是這群孩子的幼兒園老師，又或者是誰的mama，幫著忙碌的鄰居、連著自家孩子一起照顧了。 “這位姐，給娃們買根冰棍？”小販熱情道。 “你們吃嗎？”女人低頭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們。 八個小孩，五個說不吃，三個說吃，不過嘛……那五個女孩子眼神亮亮的，忍不住往小販那邊瞟。 “說心里話，到底吃不吃？”女人一邊翻錢包一邊說，“不吃的，這個夏天就再也不行吃了??？” 五個孩子趕緊改口，異口同聲道:“吃！” 女人指著箱子，示意小販打開:“有什么味兒的？怎么賣的？” “紅豆和白糖的兩分錢，奶油的五分錢?！?/br> “孩子們，要什么味兒的??？”女人道。 “白糖！” “白糖！” “我也要白糖！” “我、我要紅豆的！” 孩子們嘰嘰喳喳，像是快樂的小鳥。 女人道:“兩根紅豆，十根白糖的，五分錢三根，賣不賣？” “賣賣賣?！毙∝溝崎_箱子里的棉被，撿了十二根冰棍裝進塑料袋。 女人遞過去五毛，盯著小販給自己找錢:“你看著面生??？” 小販不以為意:“我剛結婚，來這邊跟我媳婦住。哎，我家就是開商店的?！?/br> “哦，老黃家?！迸肆巳?。 “對對對，黃萍，我媳婦?！?/br> “曉得了?！迸它c點頭。 小販熱情:“姐妹兒買啥來啊，我家東西全乎?！?/br> “一定?！?/br> 女人給小孩們分了冰棍兒:“都立正站好了?！?/br> 男孩女孩們按性別整齊地列成兩隊，個子矮的站在前面，個子高的站在后面。 “呦！跟軍隊列隊似的?！毙∝溈粗『⑿?。 “給他們定點規矩?！迸诵π?，自己剝開一根白糖味兒的冰棍兒。冰冰甜甜的，正好壓壓暑氣——她不管jiejie禁止她吃冷飲這件事了。 小販瞧著女人模樣俊俏，只可惜年紀輕輕的腿不好，一只鞋鞋底被墊得老厚才能走得平穩。不然這模樣不得嫁到城里的好人家去？他好奇道:“姐妹兒，腿怎么整的??？” 女人隨口道:“小時候騎馬摔的，膝蓋挖出去了?！?/br> “哎呀，小時候落的，那可不好了。兵荒馬亂的，可不好就醫了?！?/br> “是啊?！迸烁胶?。 “人都不容易呀。姐妹兒，有困難吱聲，一般是我媳婦和老丈母娘在家?！?/br> 女人笑笑，和好心的小販道別。 最初說不吃冰棍的孩子中，有一個小姑娘捂著腮幫子走過來:“小姨，我牙疼，吃不了了?！?/br> “怎么個疼法??？是冒涼風針扎一樣，還是熱乎乎脹痛??？”女人說。 “涼，針扎似的?！毙∨⒄f。 “要是腫脹你還能吃。行了，冰棍別浪費，給我。晚上等你媽回來，讓她給你拔牙?！?/br> “哦?！迸賾俨簧岬匕驯鬟f給女人。 “等會兒給你們買別的吃?！?/br> 一聽說還有別的好吃的，牙疼的女孩又高興又沮喪。高興的是今天有福了，沮喪的是偏偏這時候牙疼。 “你們不好好刷牙的，以后就像艷明一樣牙疼，看別人吃好吃的干著急。再有誰牙疼，就不是讓你們媽拔牙，而是我親自上手了?！迸俗笥沂指饕桓?，好似拎著兩根狼牙棒要打人。 女孩們頓覺脊背發涼——不是吃冰棍吃的，而是她們知道，小姨的話全部當真……大偉也牙疼過，他的牙就是小姨拔的。小姨捏著不消毒的鉗子，硬是把大偉門牙拽掉，最后大偉牙齦直飆血。小姨被mama罵個狗血噴頭，但她們知道，小姨下次還敢。 至于男孩們，一個個二了吧唧的傻高興，想著一會兒還有吃的。 買了冰棍兒，就得趕緊回家了。路過老黃家的公家商店時，女人買了二斤半的燜子。 “一斤切小塊，和另外的分開裝?！迸艘贿吀跺X，一邊讓小孩去外面的洗手池一手，“洗干凈了來吃?！?/br> 老黃的女兒黃萍細心地切好燜子，還給女人送了一塊形狀不太好沒人要的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