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反應, 閉著眼。

    他只好又探出身子去, 夠遠處的資料。

    結果這三動兩動……正經變化沒有, 不正經變化倒是出現了。

    楚黎維持著向前探身子夠資料的姿勢僵住了, 喂，這很丟人誒，好像是男朋友在認真工作，而他在旁邊不務正業的勾引人。

    景白淵渟也無奈地摁住他的腰：“別動了……”

    楚黎：“……”

    這能怪他嗎？

    但他不敢說，老老實實退回到原本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景白淵渟自己放棄了：“這樣不行?！?/br>
    他們把資料丟下，景白淵渟道：“我們還需要更多證據考究?！?/br>
    楚黎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情況。

    景白淵渟道：“等這里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去我爸爸的家鄉看看，也許那邊能找到答案?！?/br>
    楚黎頓了一下，道：“好?！?/br>
    景白淵渟目前最大的責任，還是整頓舊帝國和千云聯盟。

    因為他的失蹤，不少地方已經鬧起來了，為了防止剛打下的地盤四分五裂，景白淵渟得去平息這些混亂。

    而這一忙，就是一個月進去了。

    一個月后，景白淵渟帶著楚黎回了藍紋星。

    藍紋星是蘭斯洛特駐扎的地方，也是帝國的首都，如今帝國并入千云聯盟，景白淵渟依舊把千云的首都定在千云星上，藍紋星就變得棘手起來。

    他要親自來處理這里的人和事……至于楚黎為什么跟過來，是因為雅蘭跟他說，在皇宮的地牢里，發現了一個他的老熟人。

    皇宮被炸后，地牢里的人反而被堅固的牢獄保護，沒有受傷，如今都已經被轉移到醫院去了。

    有些精神受損眼中的，挪到了特殊康復中心去，剩下一部分還有家人，能自主生活的，今天要出院了。

    雅蘭問楚黎要不要趕在對方出院之前看一眼，楚黎也不確定自己現在過去，到底是會讓對方的情況好轉，還是更加刺激他。

    但他還是去了。

    他隱約有種預感，他覺得對方也想見他一面.

    ——

    楚黎見到楚禾陽的時候，他還坐在醫院的床上，藍白條紋的病患服，白色的床單被褥，和醫院同意的白色墻壁。太過干凈的畫面反而讓人覺得窒息，唯有窗外投射進來的一縷陽光，打破這桎梏的環境，給人一絲喘息的余地。

    他瘦了許多，裹在衣服底下的身體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具骷髏。

    而且，楚黎還發現，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不見了。

    他的腺體被毀了。

    是啊，標記他的人都死了，洗掉標記，必然會傷及腺體……那原本是楚黎給自己定好的結局，誰料現在居然換到了楚禾陽身上。

    楚禾陽聽到開門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來，他竟出乎楚黎預料的，沒有露出歇斯底里的神情，只是平靜……平靜到麻木地看著他。

    楚黎一頓。

    楚禾陽張口，聲音沙啞道：“你還是來了?！?/br>
    “恩?！背枵驹陂T口，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楚禾陽道：“我其實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也許是我沒有及時看穿……他的外表，所以才會上當受騙?！?/br>
    “可你跟我也一樣，難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了解他嗎？為什么你的結局跟我完全不一樣?！?/br>
    別人不知道他和景白淵渟是怎么回事，但是楚禾陽是知道的，是楚黎忘記注射抑制劑，在外面發情，被一個陌生alpha標記。

    標記之前，他們甚至不認識彼此，標記之后估計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只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又聯系上了。

    聽到這話，楚黎忍不住嘆氣，他脫了凳子在床邊坐下，道：“所以說，那是錯誤的?！?/br>
    “什么？”楚禾陽愣住了。

    楚黎道：“忘記注射信息素，是錯誤的，所以跟陌生alpha標記是被懲罰的結果……只是最后結局變成這樣，確實是我運氣好，這沒什么好說的?！?/br>
    “但就算我沒有那么好的運氣，遇到的人不是景白淵渟，我也不會變成你這樣?！?/br>
    “為什么？”楚禾陽再次激動起來，他猛然坐直身體，卻因為動作太過激烈，牽動身上的舊傷，低頭猛咳起來。

    楚黎看著他，竟然覺得有些憐憫。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對我來說，我早就做好了洗掉標記，重新開始生活的準備?！?/br>
    “所以，即使這個錯誤以最糟糕的形態發展，也只不過是我一個人離開藍紋星，像一個普通男性beta一樣度過余生，變成你這樣……不太可能?！?/br>
    “從一開始你就錯了，你的錯誤不在于遇到誰，對方好不好……而在于你想要依靠別人，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是錯誤?！?/br>
    楚禾陽看著楚黎許久，還是說：“我不明白?！?/br>
    楚黎道：“你遲早會明白的?！?/br>
    楚禾陽不再說話了，楚黎來這里也不是為了跟他講道理的，不是他問為什么，也不會說那么多。

    人各有命。

    楚黎的選擇也不一定是完美的，他只是運氣比較好，遇到了景白淵渟而已。

    “你好好養病吧，不管以前發生什么，人生還長?！闭f完這句，楚黎就起身，準備離開。

    他走到門口，手已經握在門把手上了，身后的楚禾陽忽然說：“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