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忍不住一笑,道:“你可以把花放到臥室,那邊有個花瓶?!?/br> “臥室?”楚黎艱難地歪頭,看向景白淵渟。 景白淵渟指了指樓上。 楚黎便捧著花,朝樓上走去。 樓上的臥室有好幾間,他看了兩間,才找到主臥。 跟樓下一樣,主臥的裝修已經做好,床墊上卻沒有鋪被褥,也沒有任何居住過的痕跡。 光禿禿的窗前桌上放著一個白色的陶瓷花瓶。 楚黎走過去,將玫瑰放在桌子上,拿起花瓶,去洗手間接了點水。 把玫瑰花一支支插進去后,他剛準備走,到門口了,卻又回頭看了一眼放在窗前桌上的玫瑰。 房間空蕩蕩的,襯得這瓶玫瑰也很孤單。 想了想,他還是回去拿起花瓶,把它們帶去了一樓。 一樓餐廳,景白淵渟剛剛將飯菜布置好,見楚黎端著花瓶下來,心領神會地將餐桌中間騰開,楚黎順利將花瓶放了進去。 奇跡一般,這個空蕩蕩的房子,有了這一束玫瑰的點綴,似乎也變溫暖了。 “吃飯吧?!本鞍诇Y渟說著,去給楚黎拿了碗筷。 —— 雖說要標記,但真到了要標記的時候,楚黎又慫了。 他其實不太記得標記是什么樣子的了,那一夜,所有記憶都被情//潮沖成了碎片。 僅有的一些碎片化記憶中,標記帶給他的感受是恐怖的,疼,失控,強支配……這些詞語湊在一起,讓他很難坦然地接受下一次標記。 雖然他知道,此「標記」非彼「標記」。 景白淵渟也不再是那種失去理智的狀態,他不會傷害自己。 這頓飯吃得格外艱難。 知道飯后要進行標記,楚黎便開始無意識的拖延。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還聊兩句天,到了后面,只剩下沉默中盤子筷子相碰的聲音。 也不知過去多久……應當是很久了,楚黎終于放下筷子,用一種上刑場的決然道:“我吃飽了?!?/br> 景白淵渟早就吃完了,一直在靜靜看著他。 聽到這句,又深深看他一眼。 楚黎都不敢看他,悶頭就要去收拾桌子。 卻被景白淵渟攔?。骸拔襾戆?,你去樓上洗漱吧,這里的浴室只裝了一個,我們得分開洗漱?!?/br> “哦……”這不是出欄的豬要洗刷干凈才能送上客人的餐盤嗎? 可怕的是豬還得自己洗自己。 楚豬黎蔫蔫地上了樓,站在樓梯上,還忍不住回頭問:“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豬他不想這么快出欄。 景白淵渟道:“你去吧。臥室里有換洗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可以隨便穿?!?/br> 楚黎:“……” 楚黎只能去洗漱。 他去了放花瓶的主臥,打開衣柜,果然見到很多衣服,但尺碼對于他來說,都太長了。 這讓他想到小巷一夜結束后,在那一堆染著血的衣服里面扒拉自己能穿的衣服的畫面……跟眼下何其相似。 找了半天,他拖出一件棉質的短袖,很長很長,比量一下,都快到膝蓋了。 應該能當睡衣穿吧。 楚黎就帶著這件短袖進了浴室。 自然而然的,這個澡他也洗了很久,大概一個多小時候,給自己洗掉一層皮的楚黎才從浴室出來。 房間里沒人,楚黎坐在床上等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奇怪。 景白淵渟怎么還不進來? 他又等了一會兒,等不下去了,還是走出了臥室。 他來到一樓,發現景白淵渟正端著水壺從廚房出來,他頭發微濕,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 顯然是已經洗過澡了。 楚黎驚訝:“你怎么……” 他很快想明白,是景白淵渟騙了他。 這里的浴室不止一個,他在別的地方洗漱完了。 為什么? 景白淵渟走到楚黎身邊,將水壺交給他,里面的水是溫熱的。 楚黎卻問道:“為什么?” 景白淵渟嘆息一聲,伸手摸摸他半干的頭發:“小黎,你太緊張了?!?/br> 也許是上次的標記給他帶來了陰影,他表現得像是被人強迫一樣。 景白淵渟很想標記自己的omega,可也不至于到那種不顧omega心情的程度。 楚黎的種種反應總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大惡人。 雖然想想也很帶感,不過還是算了。 景白淵渟道:“你上去睡覺吧,明天我送你回學校?!?/br> 楚黎:“……” 楚黎被摸得低下頭,鼻尖一瞬間就酸了。 忽然覺得很委屈。 可他又想,自己有什么好委屈的。 主動提出要給景白淵渟標記的人是自己,到頭來反悔的還是自己,景白淵渟又沒有逼他,還體貼地給他空出空間,甚至主動說不要標記了。 可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想讓景白淵渟臨走前,標記自己一次。 只是這一切都發展得太快了。 重生也好,穿越也好,小貍花變成人也好,與景白淵渟的相處也好。 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 他像是一只上了自動跑輪的倉鼠,腳一直跟著跑輪狂奔,沒有休息的時間,稍一不注意,就會被跑輪甩飛出去。 生活和現實從來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許多事情都是被時間、時機逼著,不得不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