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亂起(二)【第二更】
書迷正在閱讀:怦 怦然心動了、急案特攻、萌妻乖乖:總裁老公好霸道、惡少的專寵嬌妻、末世求生、重回主場后我成了全網頂流、蟲族之渣錯反派,硬吃軟飯、透視仙王在都市、穿成Omega后被貓標記了、都市最強特種狂龍
太醫令于道遠雨夜入宮為祁太皇太妃診治之后,便染了風寒,患病在家修養。醫者不能自醫,太醫院交好的同僚李拯來為他診病。說道:“太皇太妃一向身子康健,怎么就突發瘋魔了呢?聽說端王爺親眼看著太皇太妃飛身躍下樓閣,哀痛成疾,已臥榻多日了?!?/br> 于道遠耳聽他所言,心下又是一陣驚悸,訥訥應了一句:“太皇太妃對端王爺視如己出,母子情分深厚,太皇太妃這么一去,王爺自然極是傷心的?!?/br> 李拯道:“何止是傷心那!太皇太妃去的那般怪異慘烈,我們這些旁邊聽著的人都覺得詭秘非常,何況端王爺?再說,太后娘娘身為兄嫂不好出面,皇上雖已經加緊從離宮往回趕,卻也還要好幾日的路程才能回得來,如今端王爺身邊,也沒有什么人能寬慰他一番。端王妃……唉,聽說王爺回京,端王妃總共就與他見過兩面,還是因為要同去看望祁太皇太妃?!?/br> 人人都知道,端王和王妃貌合神離,多年來形同陌路,不然端王也不會自己去往封地,留端王妃一個人在京城了。 于道遠支吾道:“還是莫要妄論皇家之事?!?/br> “嗨!這有什么?大安誰人不知端王爺為人親善,怎么會把這丁點小事放在心上。再說,咱們所說的,都是人盡皆知的事?!崩钫⒉皇呛茉谝?,只說道:“端王爺這么好的人,端王妃的為人也十分不錯!怎么兩個人就成了這樣?” 于道遠怎么會知道!他本來就膽戰心驚,見李拯顧自在那里說的興致盎然,不由扶住額頭閉了閉眼睛。李拯這才停下口中的話,問道:“哎呀,你看我,還與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于兄好生休息,我這便先回去了?!?/br> 送走李拯,于道遠松了口氣,從床榻上爬起來,于夫人進來扶起他,說道:“你這幾日……是怎么了?” 老夫老妻,于夫人自然能看出丈夫心事重重,但她深知宮中許多事都不能問,問了就有可能變成禍事??伤龑嵲趽鷳n,畢竟祁太皇太妃是于道遠親手診治的,他前腳剛出門,后腳祁太皇太妃就出了那樣的事,怎么想都覺得脫不開關系,或者會有人認為于道遠知道什么內情。二者無論哪一件傳出風言風語,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于道遠嘆了一聲,沒有回答夫人的問話,只吩咐道:“我自己去花園坐坐,你讓下人都避開?!?/br> 于夫人面露擔憂,卻不忍再煩他,答應一聲,下去安排了。 大安多水,支流貫穿大多數都城,所以,京城家家戶戶都引了活水進來,大大小小的湖池,不盡相同。于道遠坐在花園小湖旁邊,看著浮萍聚散,波光涌動,一顆心也跟著顫顫巍巍,沒個安生。 一晃小半個時辰過去,于夫人突然匆匆到花園來,說道:“老爺,王府來人了,說端王爺的病情一直不見轉好,召見您過去給王爺診病……” 于道遠下意識的起身,然后有站在原地怔了怔神,于夫人輕輕拍他的手臂,喚道:“老爺?” 于道遠的目光從遠處挪回,落在于夫人面上,說道:“你過去回話,就說我換件衣裳,便過去?!?/br> 于夫人不敢怠慢端王府的人,答應一聲,趕緊去了。 日頭正西下斜墜而去,殷紅如血的顏色將整個京城都籠罩住。于道遠伸手遮擋了一下逆照在他眼上的光芒,就要邁步。卻聽見耳邊傳來一句話:“那幾個宮女內侍已經被殉葬了?!?/br> 于道遠渾身的肌rou一緊,頭皮發乍,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誰!” 那人逆著光站在他對面,一時看不清相貌,卻能隱約看見他身形挺拔,如松筆直,如竹清俊。他輕緩的往前走了一步,讓于道遠能看清他的臉孔。于道遠驚愕道:“燕……燕鴻?你是燕鴻?你怎么會在這里?!” 燕鴻并不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反問道?!坝诖笕?,真的要應邀去給端王爺診病嗎?” “你是什么意思?” “方才我的話,于大人難道沒明白?”燕鴻好整以暇的注視著于道遠,說道:“端王爺的意思,是怕祁太皇太妃到了下面無人服侍,孤單寂寞。所以。那日在祁太皇太妃身邊的宮女內侍,全部都被處死了,是以殉葬的名義?!?/br> 于道遠呆了呆,只聽對方說道:“所以,祁太皇太妃身邊,興許還缺一位太醫。您說呢?” 花園中的姹紫嫣紅在夕陽輝光的映照下,顯現出一種妖冶的光彩離合,讓于道遠覺得眼前的所見都不太真切,連帶著對方的聲音也朦朧起來:“你……到底想說什么?” 燕鴻一身竹青薄衫,趁著背后迷人眼目的散亂光華,尤顯清絕。他唇邊帶著一絲溫潤笑意,說:“于大人怕是心里早就明白,所以這幾日‘病’在府上,不肯出門。然而,又如何能躲過旁人的召見呢?” 于道遠僵立在原地,半晌喃喃道:“我身染風寒,還未痊愈,怕過了病氣使王爺加重病情,今日不便前去……” 燕鴻打斷他的話,說:“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而且,你越是這般畏畏縮縮,越惹人懷疑不是么?你要知道,皇室中人,沒有好糊弄的,都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br> 于道遠想說,端王爺為人親善,不會濫殺無辜,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對方已經說了,端王剛剛才殺了許多宮人為祁太皇太妃陪葬……他額頭青筋急跳了幾下,忽然抬頭瞪視著燕鴻,道:“不知閣下私闖進來,與我說這些話,有何用意?” “自然是要救你?!?/br> 于道遠詫異抬頭,燕鴻入京以來的重重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似乎,他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你有什么目的?” “只要于大人肯按照我說做?!毖帏櫜o隱瞞的意思,言語中也絲毫不避諱。他朝于道遠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于道遠微有遲疑,但想到死路就在眼前,心下一橫,便走近燕鴻,聽對方低低說了幾句話。 燕鴻看著于道遠的眼睛越睜越大,面色泛青,卻也不催促,只是緩聲說道:“您身為太醫令,難道不知手下的太醫各有依附的對象嗎?您還不是早晚要做出選擇?若是擋了誰的路,還是一樣要赴死,或許連自己的妻兒都要搭上。假如這一次,你為太后娘娘做好了這件事,也算是忠于皇上,又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何樂而不為?” 于道遠全身僵硬,倉惶后退了兩步,腿軟的幾乎站不住,只好扶著石桌坐下。他腦中一片混亂,聽見遠處似乎有腳步聲過來,一定是王府的人等急了,叫人過來催促。兩條路,一條眼前就能看得見死期,一條還看不明結果,世人都知道怎么選?!澳阌惺裁崔k法?” 燕鴻提起唇角,伸出手來。 在他的手掌中是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面的金漆被光線照亮,好似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光暈。于道遠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是一顆指肚大小的藍色藥丸。碧透的色澤如妖女的眼眸,充滿了誘惑。身為醫者,他下意識的放在鼻尖聞了聞,卻只聞到一陣馨香:“這是什么?” “可以讓你假死?!毖帏櫴疽馑灰侏q豫,因為腳步聲越發的近了?!澳滔滤幫?,跳入湖水。等人發現,便會以為你落水被溺死?!?/br> 于道遠說道:“我夫人……” “于大人最好什么都不要交待,否則泄露了秘密,你的夫人子女說不定會保不住性命?!?/br> 于道遠聞言沉默的將藥丸放在唇邊,燕鴻見他猶豫,說了句:“沒時間了?!北阃浦乃氖肿屇撬幫枞肓擞诘肋h的口中。沁涼的藥丸瞬間融化,流入喉中。于道遠還在思忖間,只覺得膝蓋窩一痛,整個人已經重心不穩朝池子里栽去。 落水的一剎那,他看見燕鴻原本站著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老爺!”于夫人聽見水聲,心頭一緊,連忙跑上前去,正看見于道遠的袍角伏在水上?!皝砣税?!不好了!老爺溺水了!” 于道遠的小廝就在花園外面,聽見聲音沒命的跑過來,撲通一聲你跳入水中救人。然而,于道遠雙目緊閉,臉色清白已經全然沒了氣息。于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道:“老爺!您這是為何呀!” 聽聞消息趕來的于家女兒也悲痛欲絕,撲到父親身邊,哭的幾乎昏厥。府中上下一片哀哭之聲,端王府的內侍見到這副情形愕然不已,連忙回返去跟端王爺稟報。 王府中,端王半靠在書房的軟榻上,并無內侍說的病情嚴重。沉默的臉孔也并無外人所見的那般哀傷。他看見內侍面帶惶恐的回來,神情才有了些微變化:“出什么事了?” 內侍連忙伏地稟報,不敢有絲毫遲疑和怠慢,道:“回王爺的話,于道遠失足落入池中溺水而亡?!?/br> 端王掀起眼皮,目中精光一閃:“死了?” “死了,奴才親眼所見……” “倒也識相?!倍送跹壑惺菞罴胰藨T有的清冷,與他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模樣大相徑庭。他輕哼一聲,道:“既然人已經死了,便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