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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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靜,紀成霖的臉色精彩的要命,當初在陽城時,顧氏母女深受他的寵愛,明里暗里打壓秦氏母親是常有的事。然而,他選擇了置之不理。后來到了京城,他礙于規矩和紀爾嵐的轉變,無意中,就對紀天姀疏忽了許多。沒想到,她一直心懷不甘,居然聯合外人想要對紀爾嵐不利! 紀成霖越想越后悔,覺得紀天姀簡直是吃里扒外!毫無分寸! 紀爾嵐在一旁看著眾人的臉色,突然輕輕一笑,語氣十分平常,對紀成霖說道:“父親別急,此事爾嵐倒是還有幾句話要問燕姑娘?!?/br> 燕凌傾眉目朝她掃過來,面目有恢復了平日的冷傲,只是眼底卻藏著不容忽視的嘲諷的狠戾?!澳汶y道還要為害你的人開脫么?” 紀爾嵐毫無動容,紀天姀的確是害她的人,不過,她可不打算讓紀天姀這么早就一敗涂地?;钪淖镞€沒受夠,讓她輕易死了,實在不劃算。她沒有回答燕凌傾,而是反問道:“燕公子之前說,是燕姑娘發現有人跟蹤我大jiejie的馬車,擔憂之下,讓深香跟去看看,那么,深香徹夜未歸,為何燕姑娘不著人來問一問,是否出了什么事?反而一直毫無動靜,直到紀府去人告知才又匆忙趕來?” 燕凌傾一怔,眉頭微微蹙起,一時間想不出理由來回答。 紀成霖的眉目緊張,極其希望紀爾嵐能有言之有物,幫紀天姀洗脫嫌疑。紀爾嵐面色依舊淡然,說道:“方才燕公子的辯解是在是太快了些,讓我沒有來得及說明,你可知道,這五名死者實際上是我新近添置的護衛?” “胡說八道!”燕凌傾的反駁脫口而出,那明明是燕家的暗衛。對方居然扯出這么生硬的謊言,簡直是荒唐!站在一旁的燕暻,也目露譏諷之色。 紀爾嵐揚眉:“燕姑娘居然如此確定我是在胡說八道?又是為什么呢?” “我……”燕凌傾知道自己失言,急忙收斂了面色,冷哼道:“分明就是你在扯謊!” “是嗎,可這五個人的身契此時就在我手里,戶部也能夠核實到他們的身份,燕姑娘不放派人去戶部查一查,以燕家的能耐,想必費不了多少工夫?!奔o爾嵐說著,從暮冬手里接過一個盒子,從中拿出五張薄紙,遞給眾人查看。 身契上,五名死者的姓名年紀來歷等無一不是清清楚楚,一旁還附帶一副小像,正是死者相貌無疑。燕凌傾與燕暻對視一眼,不敢置信。 燕暻突然說道:“紀姑娘,假造賣身文契,可是欺君大罪!” “是嗎?”紀爾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反問道:“那么謀害朝廷命官家眷的性命又是什么罪?” 燕暻冷聲道:“莫要狡辯,來人,現在就去戶部核實這五人的身份!”他話音一落,立刻有人催馬出了紀府往戶部去了。 紀成霖有些緊張,看向紀爾嵐疑慮重重,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自作聰明扯謊,妄圖掩蓋真相。紀爾嵐主動解釋說:“父親,自從上次府里的馬車出事之后,爾嵐便想在府中添置護衛了,這幾個人是昨日才剛剛找來的,沒想到就替大jiejie擋了災禍,父親一定要厚葬他們!” 紀成霖一愣,方才紀爾嵐不是還猜測這伙人是強盜嗎?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細問,燕暻就開口問道:“如果是你府上的護衛,為什么你剛開始不說?偏等著罪案兇手落實之后才開口?還說不是你強加狡辯?” 紀爾嵐不慌不忙道:“燕公子見笑了,我是個姑娘家,膽子小的很,怎么會主動跑到尸體面前去細看呢?若不是方才你們說大jiejie是兇手,我也不會壯著膽子去看的?!?/br> 燕暻的面色逐漸鐵青,默不作聲,只等著去戶部探查的人回來揭穿紀爾嵐的謊言。 一炷香的功夫,燕暻的人便回到了紀府,面帶異色的稟告道:“公子,小的去了戶部仔細查看了,這五人的確有名有姓,與這幾張身契上所寫一致?!?/br> 燕暻面上的驚愕之色再也掩藏不住。 這五人是深香昨夜從暗衛中臨時挑選的,就算是紀爾嵐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動手腳,假造這幾人的身份!而且一個內宅女子,手能伸到戶部中去嗎?他看著眼前從容不迫,直立在那里的美貌少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渡王? 燕凌傾似乎也想到了,鐵青著臉攥緊的手掌被指甲刺得生疼,紀爾嵐何德何能,居然讓渡王能夠幫她至此?! 紀爾嵐看著兩人的面色,面露無辜:“現在燕公子和燕姑娘是否相信我說的話了?那么,請你告訴我,為什么要編造謊言,聲稱發覺有人跟蹤我大jiejie,讓深香前來探看?” 燕暻拍了拍燕凌傾的肩膀,將她從愣怔中拍醒。燕凌傾看著紀爾嵐,極力壓制著自己的不甘,沉吟道:“興許是我看錯了,誤以為紀天姀被人盯上。但我讓深香前來看看,的確是出自好意?!?/br> 紀爾嵐說道:“大jiejie從女學回府也并未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就算是深香前來,也決不會發現什么異常。她見到我大jiejie安然回府,為什么不趕緊回去復命?反而與人動起手來?” “一定是你們府上的護衛誤會了,陰差陽錯才交了手?!?/br> “哦?我大jiejie午時便已經回府,深香不僅前來探看,還在這里保護我大jiejie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才陰差陽錯的動了手?燕姑娘的婢女還真是熱心腸?!奔o爾嵐簡直就要笑了,輕而易舉的將燕家兄妹繞進了圈套?!八?,我還是那個問題,深香來紀府,徹夜未歸,為何燕姑娘不著人來問一問,是否出了什么事?反而一直毫無動靜,直到紀府去人告知才又匆忙趕來?” 燕凌傾閉口不言了,簡直是多說多錯! “難道因為我大jiejie得罪了你,你就要讓深香來殺她嗎?”紀爾嵐冷冷一笑:“那日在慶安街興樂閣,我大jiejie的確是與燕姑娘碰了面,然而事實卻與燕姑娘說的不同,我大jiejie不可能那么蠢,讓一個外人來對付自家姐妹?!?/br> 紀天姀聞言臉色漲紅,連忙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神色。 紀爾嵐根本沒去看紀天姀,說道:“事實上,是她無意中得罪了你,所以,是你記恨在心,想要我大jiejie的命!” 燕凌傾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紀爾嵐這是在將計就計! 眾人都看向紀爾嵐。而紀天姀也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不知對方是否真的是要為自己脫罪。紀爾嵐說道:“先不說陰差陽錯,能不能演變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看這刀傷,也能明了。五名護衛是被深香所殺,而深香身上的劍傷雖多,卻都不致命。這說明什么?” 紀爾嵐頓了頓,看著燕凌傾難看無比的臉色一字一句的說道:“說明這五名護衛即便聯手也不是深香的對手!又談何陰差陽錯才動的手?” 紀成霖此時也已經明白了前后始末,又恢復了往日風采,背著手,看著燕暻冷哼一聲。燕暻面色也越發難看,辯解道:“動起手來,刀劍無眼,錯手殺人也不是不可能!” 紀爾嵐面露譏諷:“哦?錯手殺了五名護衛之后,自己也已經受了多處劍傷,還賴著不走,跑到我大jiejie的閨房做什么?” “紀爾嵐,你有什么證據!”燕凌傾雙眼危險的瞇起,幾乎被紀爾嵐咄咄逼人的問話逼得無處遁藏。 “你想要證據?”紀爾嵐笑著,對置身事外的仵作說道:“煩請看一看這位婢女傷口,是何利刃所傷?” 綠楣還在昏迷之中,右手的傷口已經被蘇谷處理過,此時重新打開棉布給仵作驗看,倒不用再清理。仵作看過之后有些驚愕:“這……這傷口的刀痕與那五名護衛一樣,是女尸所持玉眉刀所傷……” 玉眉刀,形如女子柳葉彎眉,刃口極薄,刀身輕便,是女刀客十分鐘愛的武器。 深香使用的,正是此種玉眉刀。 燕凌傾面露狼狽之色,咬牙說道:“你說我讓深香來殺紀天姀,可最后死的人卻是深香!是被紀天姀匕首刺死的!” 紀天姀渾身一抖,連忙將目光轉向紀爾嵐,其中暗藏的希冀簡直與平日里橫眉相對的她判若兩人。 紀爾嵐卻沒工夫去諷刺紀天姀,她走到燕凌傾面前,直視著她,說道:“依我看,是深香夜探紀府想要殺害我大jiejie,被護衛發覺,雙方動起手來。之后護衛不敵被殺害。深香雖受重傷,卻身負主子的命令,不敢退縮,又覺得我大jiejie手無縛雞之力并無威脅,所以不顧傷勢闖入她的閨房企圖動手?!?/br> “然而,守夜的綠楣驚醒發覺,阻擋之下,被挑斷了手筋。她的痛呼聲驚醒了我大姐,深香怕事情有變,顧不得綠楣,直接奔著我大jiejie而去,接下來的事情,想必大jiejie能夠替我說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