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報復計劃[重生]_分節閱讀_149
沈灼對花實在沒有什么研究,只能看出來不是玫瑰,再多一點都挖掘不出來。 但這似乎都不是重點,沈灼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岑今。 剛剛還能勉強保持正常聊天范圍的岑今從和沈灼一起轉了彎,真真正正的面對了沈非墓前的這個人后,就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此時沈灼轉身去看,只能看到岑今沒有任何表情的側臉。 沈灼一直覺得岑今從正面來看有更多的國內血統,直到現在從側邊來看,才發現原來他的鼻骨和臉的輪廓的確非常有歐洲人的形狀。 岑今沒有說話,也沒有將注意力有任何轉移,他碧綠色的眼睛死死的鎖住了面前的那個人,嘴角微微抽動,時刻準備撲上去咬碎他。 沈灼之前還在猜測這個人具體的身份,此時此刻看到岑今的樣子,幾乎是立刻沒有懸念的定下了他的身份。 能讓岑今恨到骨子里,這么多年沒忘記的。 甚至剛剛還不忘記跟他交流人生心得的人。 可是顯然對面的那個人比沈灼和岑今都顯得更加主動,他在聽到沈灼和岑今的腳步聲后就已經轉過身來,像是站在原地等著他們過去一樣。 等兩人在沈非面前停步,那個人便勾起嘴角笑了笑,帶著成熟和些許滄桑的聲音開口道:“這么巧。這里還能碰到你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欽?!?/br> 他的態度謙和,神情卻全部藏在了那副鏡片后,看不分明。 岑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右手還牢牢的抓在十字架上,左手卻放進了兜里。 沈灼和岑今挨得很近,一舉一動間,沈灼嗅到了一種蓄勢待發的顫抖。 岑今在英國有自己的事業,加上他母親的關系,算得上是被媒體關注的一個對象。 而蘇欽在國內是上面負責電視節目總策劃和指導的一把手,干了這么多年一直沒有什么職責的聲音,可以說除了上次鬧出沈非的事后,基本沒有任何黑點。 ——這兩個人如果在墓園里打起來,那是真的非常新鮮。 “蘇先生,久仰大名?!?/br> 沈灼伸出右手將岑今往后攔了一步,很給面子的笑了一下,對面前的蘇欽十分溫和道:“我認識蘇先生不奇怪,混娛樂圈的基本都認識您。不過聽剛剛蘇先生的意思,我似乎也有幸被您聽聞過?” 蘇欽像是不經意的將視線從岑今身上掠過,最后放在了沈灼身上,他飛快地打量了沈灼一番,然后主動伸出了右手,不緊不慢,似乎十分優先的說:“你和小丞的事兒把蘇家都快掀翻了,我就算不知道也不行啊?!?/br> 這句話便說得很有深意了。 ——年輕人鬧著玩玩是可以的,鬧大了就不好了。 ——你和蘇凈丞那點事,我可是知道的。 臨近傍晚,晚風漸漸大了起來,沈灼低頭看了看蘇欽伸出來的那只手,忽然彎唇笑了笑。 他沒有將自己的手伸出去,而是帶著笑意十分抱歉道:“您是說關于蘇家那件事?那我真的實在不好意思。風太大,就不和您握手了?!?/br> 這回終于輪到蘇欽沉默了,他在場面上混的多了,人人都不得不給他面子。 為他本身的位置,也是為他身后的蘇家。 蘇家到他們這一代,蘇老爺子本來是頂在最上面的那根梁,他和老大一人攻內一人攻外,老二則經商。 雖然老二腦子不夠使,但是老二卻生了個非常能干的孩子。 他和蘇家老大能運轉的這么開離不開蘇凈丞的支持,互利互惠,三方的支架是永遠不會倒塌的穩固。 而沈灼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將蘇家的老底抽了個一干二凈。 上次沈非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但上面已經有了關注,他必須非常小心再小心,于是才有了這段時間的歐洲度假。 說是度假,不如說是避風頭。 而且最讓蘇欽不放心的是,蘇凈丞那邊的態度非常奇怪。 人心隔肚皮,就算仍舊是一家人也隔了一代親,蘇欽自然不會相信蘇凈丞沒有給自己留下一條后路。 但很明顯,蘇凈丞的這條后路目前為止既沒有告訴他的打算,也沒有告訴其他人的打算。 蘇欽不太了解蘇凈丞和沈灼之間具體的恩怨,卻對同性之間的戀情有自己的經驗和領悟。 他曾經也走過那條路,最終沒有走通,潰敗而終。 蘇欽在那段時間曾經想,也許蘇家流著的血就是這樣,他改變不了,也無力改變。 而此時,蘇欽終于從剛才的積分躲避,轉移到了正正經經的看了看面前的沈灼。 面前的這個孩子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有著一些些外形上微妙的相似,但除了這些,卻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樣。 記憶中的沈非柔軟而美麗,像是菟絲花,要依靠他才能得到溫暖,必須緊緊纏繞才能獲得安全,輕輕一碰就會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也曾經試圖好好保護那朵菟絲花。 可是一朵菟絲花的生存實在太艱難了,他根本無法陪伴蘇欽走過當時的疾風暴雨,甚至到了后來,他根本無法理解蘇欽為兩人的謀劃和短暫的分離。 而面前的這個人—— 蘇欽抬起右手扶了扶眼鏡,認認真真的看了看面前的沈灼。 那個人唯一的兒子。 卻是比養子更不像他的那個孩子。 年過半百,一路走來,他見過那么多人。 卻沒有見過一個人,比沈灼擁有更平和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溫和到靜默,像是人已無聲,死水微瀾。 沒有留戀,就沒有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