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報復計劃[重生]_分節閱讀_61
“你就把沈非的畫這樣放著??。?!” 岑今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拍在了門框上,木質的門框發出沉重的一聲悶響,像是替沈灼承擔了岑今無限的怒火,“沈灼,你有毛病吧!你知道沈非是誰嗎?你知道的吧!” 沈灼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岑今的舉動所嚇到,他本來看著別處的視線收了回來,落在岑今身上。 然后他笑了笑,溫聲說道:“怎么?你不是說,他是個國外挺有名的畫家嗎?” 不過是一轉眼的時間,岑今的一雙眼睛卻似乎都紅了起來,他像是壓抑了巨大的怒火,憤慨的,一字一頓的道:“我認識沈非?!?/br> “他告訴過我,他有一個兒子,叫沈灼。在Z大念大學,很優秀,是他的驕傲?!?/br> 話到最后帶著哽咽,竟像是要哭。 岑今死死的盯著沈灼,像是要將他挖出一個窟窿來看看里面的心肝。 因為沈灼面上依然帶著笑意,他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微微瞇起了眼睛,像是聽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笑話。 “這個故事很有趣,”沈灼伸手輕輕拍了拍岑今的肩膀,然后看了一眼放在陽臺的那副畫。 那副價值千萬的作品被全數覆蓋在帆布之下,顯得異常安靜,像是被掩埋了的無數過去。 沈灼終于伸手關上了陽臺門,轉身慢慢往外走了出去,行走中的聲音顯得悠長而寂寞:“可是,我的父親不叫沈非,他叫沈為國。是個普通的美術老師,沒有這么好聽的名字,更不是個著名的畫家?!?/br> 他的聲音停了片刻,從更遠一些的地方傳了回來。 “他拋棄我和我的母親,在我幼年的時候,在我看來,他甚至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男人?!?/br> 岑今紅著眼,他轉身去看已經走開了的沈灼,卻只看到背影。 那個人背影挺拔筆直,帶著點清高的味道。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和記憶里的另一個人無比相像。 岑今用左手抹了一把眼睛,突然道:“那你知道沈非是怎么死的嗎?” 沈灼行走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頓了頓,側身看了一眼岑今。 岑今陡然露出一個極其惡意的笑來,他正對上沈灼的視線,勾起嘴角,吐字無比清晰道:“他是自殺的,死在你研究生畢業那年?!?/br> “是因為和蘇凈丞的本家三叔叔感情破裂,從三十樓跳下去的,當場人就沒了?!?/br> 岑今一句話不間斷的說完,好整以暇的揚起視線去看沈灼,他以為會從沈灼的臉上看到震驚,悲傷,亦或者滔天的怒色。 可是都沒有。 沈灼站在原地,面上表情的變化好似定格,他給了岑今一個看不懂的眼神,接著兀自笑了笑:“是嗎?” 聲音很輕,像是被風一吹就要散了。 “桌上的飯菜你不用管,我會收拾的?!鄙蜃茮]有繼續停留,他朝岑今揮了揮手,“今天就不送你了,早點回去。既然新劇男一號試鏡你通過了,就好好演吧?!?/br> “聽說沈非也挺喜歡看電視,你演得好了,他泉下會有靈的?!?/br> 沈灼這句話說得很平淡,沒有一點點嘲諷,像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他走回臥室,將房門鎖起來,然后將自己丟回了大床上。 他當然知道沈非,那個人存活在他為數不多的童年記憶里,只可惜沒有幸福,只有苦澀。 無邊無際的吵鬧和責罵,畫筆摔絆的聲音,鍋碗瓢盆砸在地上發出的脆響,和無休無止的看到的那張愁苦的臉。 他知道沈非有一個愛人,只不過今天才知道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輩子直到他死的那天,沈非還還好好的活在世界上。 沈灼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疼或者不疼,也不知道自己怨或者不怨,他和沈非之間血緣的牽絆,在童年無數的折磨中亦趨愈淡。 像是兩個阻隔太遠的異鄉之人,驀然聽到他的消息,沈灼發現自己只剩下了感慨。 他連自己的事都處理不好,更是不想,也無能為力去想關于那個記憶里已經逐漸模糊的人像了。 重來一回,在這個他自認為熟悉生活的軌跡里,太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先是蘇老爺子早了這么多年的退/干,沈灼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出事就是蘇老爺子下來之后緊接著發生的。 而他的上輩子,蘇家老先生是在快要九年以后才從上面退下來的。 所以沈灼才會懷疑,這次蘇凈丞讓白斯齊搬進了那間公寓,到底心里是如何想法。 如果一切都提前了的話…… 沈灼幾下扯開了衣服的領扣,疲倦的倒在床上,強迫自己放空了思維,想努力要求自己再睡一會兒。 希望睡起來岑今已經離開了,帶著那副畫,帶著沈非那個人,一起脫離他的生活。 可惜沈灼一直沒有睡著,他閉著眼睛不想任何事,也沒有一點睡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嚇人。 好不容易終于有了點模模糊糊的睡意,快要睡著的時候,丟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像是催命一般的響了起來。 “……”沈灼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點睡意以極快的速度,被尖銳的手機鈴聲迅雷不及掩耳的吹飛了。 他睜開眼,露出了一個無比絕望的神情,煩躁的抓了兩把頭發,直起身來,從旁邊取過手機看了看顯示屏。 顯示屏上是一個沒保存過的手機號碼,沈灼猶豫了一下,最近“鼎丞”新簽了幾家贊助商,他怕是贊助商那邊直接跟他聯系。 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精神一點,沈灼接起了電話:“喂?” “沈灼~”電話那頭的聲音激情洋溢,聽上去活力四射,“我是蔣峰,記得么?前不久才見過面的?!?/br> 沈灼想翻個白眼,卻發現自己連白眼都懶得翻。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重新仰身倒回了床上,低聲道:“蔣先生,有事嗎?” 蔣峰那邊似乎想了想,才開口道:“哎呀,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我想問下你今天有其他人給你打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