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_第17章
如果說蘇復鑫是自作自受,謝木佑可以放任他不管,可還有兩個孩子在這里。 他定了定神,雙手彎曲相對,食指立起,指尖直指鐵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破!” 破字剛落,周遭的風突然變弱了,鎖鏈“咔”的一聲,應聲落地。 他們推開鐵門,一行人停在了門口。 景安從來不知道如果一個地方一絲風也沒有的時候,也是讓人窒息的。 天臺灰色的水泥地上繪制著和鐵門上一模一樣的符咒。 不同于鐵門上早已干涸的血跡,天臺上的血似乎剛剛凝結。 “景安,我是不是做錯了?”謝木佑偏過頭,看向早已呆若木雞的蘇復鑫,撕掉他身上的符咒,任憑他一個踉蹌地跪在了地上。 語氣淡漠道:“真不知道這債是算你的,還是算我的?!?/br> *** “叩、叩、叩?!?/br> 伴隨著高跟鞋的是一個輕輕的女聲,由遠及近。 “……mama抱著小娃娃,娃娃抱著洋娃娃。 mama說,mama就是洋娃娃,一眨眼,mama不見了。 娃娃哭,娃娃抱著洋娃娃,一轉眼,娃娃長大了。 娃娃埋葬了洋娃娃,娃娃還想要找mama?!?/br> 李晴出現在天臺門口,抱臂倚在門框上,緩緩地念完最后兩句童謠,似笑非笑地看著天臺中央的謝木佑和蘇復鑫:“謝先生是真有本事?!?/br> “誰教你的?”謝木佑沒有問她的動機,沒有問她所求。 “當時幫我埋葬娃娃的人?!崩钋缤嶂X袋,看向謝木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和輕蔑,“先生是有本事,可卻不守信諾,明明說要幫我卻反悔,現在反倒是對付我?!?/br>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來,一字一頓道:“不守諾者,必遭反噬?!?/br> “那說謊者呢?”謝木佑目光淡漠地看著她,“死后墮拔舌地獄?” “而且,我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要幫你?我說的是,我參與這件事情?!?/br> 李晴死死地盯著謝木佑,就連從景安的角度上他都能發現李晴的不對勁。 就連余光都帶著怨毒。 謝木佑莫名地想到了她就像她剛剛她念叨著洋娃娃,眼睛漆黑卻沒有靈魂。 摒棄這些發散性的思維,謝木佑繼續問她:“這是誰教你的?” “為什么不相信我?”李晴連個眼神都沒有落在蘇復鑫身上,卻執著地盯著謝木佑,“為什么你不信我?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你們都不信我?” “大概是因為你的謊言,太缺乏代入感?!敝x木佑看著李晴身后的鐵門無聲地一點點闔上,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回答著李晴的問題,“你說蘇夫人冤枉你,你也一直強調你跟動輒就對你動粗的蘇復鑫什么關系都沒有。如果這些都是是真的,你面對的是兩個瘋子,離職是最好的方式。而你不愿意走,如果說一開始還能讓人相信你是在賭一口氣,但當我告訴你有人在害你的時候,你卻還是不愿意走,這就不對勁了。你可能有你的考量,但任何一個普通人,面對怪力亂神的事情第一反應應該是逃離。而你卻毫無動搖,執意留在這里?!?/br> 謝木佑語速越來越快:“要么,這里有巨大的利益。要么,你知道蘇夫人根本就不能對你怎么樣。而你和蘇復鑫的關系也是如此,辦公室被動過,他就跟你動了手。已經說明你們關系匪淺,以蘇總的性格但凡蘇夫人有一點可能動他辦公室的保險柜,他早就打電話破口大罵了??墒撬麤]有,本身就暴露了——你對于蘇復鑫來說,比和他和他夫人的關系還要親密?!?/br> “而且,對于玄學,你之前一直在強調你并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可事實上從你飛快寫下自己八字開始就說明你對于陰陽八卦并不陌生。但究竟是為什么要遮掩自己知道這些東西?昨天,也是在醫院里你被怨蟲包圍時,我相信你是真的害怕了。我問你凈心神咒時你卻告訴我你知道,只是不記得了。你之所以今天不再隱瞞,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當鐵門緩緩地地闔上時,謝木佑瞳仁上映上了一抹紅,瞳孔不禁一縮,不對! “究竟是誰教的你這個方法?你知不知道你也是他的目標!” 李晴背后涼颼颼,風不知什么時候再次起來了,她順著謝木佑的目光緩緩扭頭,看見了大門背后的血紅鬼面。 “嘀——嗒——”一聲,獠牙上的血滴落在了水泥地上。 李晴聳動著肩膀,再次轉頭眸子除了怨毒還染上了快意。 “你說他把我也算上了?”李晴哧哧笑道,“挺好的,我也不想活了,也許解脫了之后我還能見到我的洋娃娃?!?/br> “你……不知道這是什么咒?” 李晴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可我不會告訴你?!?/br> “不?!敝x木佑用的是肯定句:“你不知道?!?/br> 他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柄纏著白紗的短劍。 帶著兩個孩子躲藏在一旁的景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被他握在手上緊裹著黑布的斗天破。 “那是你兄弟不?” 可惜斗天破并不會說話,景安也瞇起了眼睛看著遠處一觸即發的局勢,伸手解了兩個小孩被謝七封出的視覺聽覺,低聲道:“聽著,我如果解了你們的五感,不準哭不準叫,如果沒事我們就躲在這里。但如果我動了,你們必須跟緊我?!?/br> 女孩眼底噙著淚花,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說今天之前她認為她的世界里最糟糕的事情就是父親出軌,那么在今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小男孩已經懵了,在jiejie示意下也點了點頭。 動了! 景安的眼中,謝木佑就如同滿弦上的弓箭,手持短劍,如同離弦的箭直撲鐵門上的鬼面。 “嗷——” 響徹天際的嚎叫和腥臭的血腥味頓時彌漫在整個天臺上空。 鬼面動了,它扭動著身軀幾乎要掙脫鐵門,謝木佑已經到了鐵門前,短劍重重地扎入他還未脫離的部分。 隨后幾道符咒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