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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條路?大約需多少時日?” “便是從蓬萊山繞道,只需十日便可闌滇?!?/br> 秦疏驚訝道:“十日,等于縮短了一半路程,蓬萊山不是你曾經生活的地方嗎?” 沈玉藍笑道:“折岳竟然還記得,的確,蓬萊山便是我未來京城前一直居住之地?!?/br> 秦疏也笑,英俊面容仿佛云開破日般明朗起來道:“多虧幼靈指導我這一條明路,若是陛下定下的期限已到,我和我的那群親衛們恐怕會被官府的人帶走,估計便是斬首的圣旨了?!?/br> 可隨后他又緊鎖眉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我還是不懂,折岳清風乾坤未做過對大圭不利之事,陛下為何一定要殺我?!?/br> 此問卻也是把沈玉藍問住了,他凝思片刻,想著姚瀲臉色常郁,性情越發陰晴不定,也是霧中探花讓自己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秦疏曾經救過姚瀲多次,可姚瀲面上雖是好言感激,可語氣里卻含著幾分陰鷙,仿佛對秦疏有種莫大的敵意一般,沈玉藍待在姚瀲身邊已經一年多,連他也不知這種敵意厭惡是因何而起,又是何時生起? 秦疏抬眸看著沈玉藍,緩緩松了眉道:“幼靈不顧一切,從陛下身邊逃了出來,是只為見我一面?” 沈玉藍清咳幾聲,臉上有些紅,于是用手遮著臉頰,移開眼神看向窗外昏黃顏色,斜陽縷縷,道:“咳咳自然,自然,不是?!?/br> 沈玉藍說完又覺得此話不妥,趕緊改口道:“折岳若是覺得我是拖慢了行程也無妨,此次來只是為瞧折岳是否安好,一會兒我便走了?!?/br> 說完又想秦疏遠去闌滇,若是姚瀲不下旨意回召他,便是一輩子皆要待在那黃沙漫天之地了,而自己若是待在京城中輔佐姚瀲,與秦疏是再無見面可能了。 當時想到這里,沈玉藍的心中就仿佛受到萬蟻噬心般疼痛,疼的他眼眶濕潤,幾乎要掉出淚來。 沒想到僅僅是這個念頭,讓他覺得京城所有一切仿佛如云煙一般,只要秦疏在這里才會讓他有真實感。 于是不顧一切,也不顧姚瀲會給他降罪,便一路狂奔于這里,終于是見到同樣憔悴不堪的秦疏。 沈玉藍他心里有個念頭,仿佛如永不熄滅的薪柴,又仿佛野火不盡,他放下捂著自己臉頰的手,那種情緒涌上喉嚨間,他知曉是應該向秦疏說出來了,他定了定神想正是秦疏。 卻被秦疏突然伸出手遮住了雙眼,沈玉藍眼前一黑,只感受到秦疏手掌溫度在自己眼上,驚道:“這是作甚?” 下一刻他卻感受到濕濡柔軟之物覆在自己唇上,而后趁著自己驚訝微張唇口探進去,在自己口間摩挲。 沈玉藍眼睫輕顫,聽到秦疏呼吸就在耳邊急促回蕩著,心中有種漲滿的感覺,卻更多的是一種緊張,秦疏似乎感受他的緊張,便輕柔放下節奏,混著溫柔甜蜜吮.吸著。 沈玉藍感覺周圍四散著秦疏的氣息,秦疏舌.尖似乎帶著一種別樣的雪松清冽氣息,自己漸入佳境,那份緊張也漸漸放松下來,與秦疏纏綿起來。 最后兩人分離時,覆在沈玉藍眼上的手也離開了,秦疏便見沈玉藍面上通紅一片,朱唇輕啟微微喘息,目光濕潤遮遮掩掩,如同美人猶抱琵琶嫵媚,好似初次綻放的桃花般嬌羞。 兩人都講悸動的情愫按下,秦疏卻再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沈玉藍再次逃避,此次突然分離讓他意識到自己,不能與沈玉藍長久分離開來,更何況是一輩子的時間。 雖然知曉沈玉藍對自己有情,可他心中卻不得安定,他想迫切的知曉自己在沈玉藍心中到底是什么樣的,于是認真凝視著他,語氣里攜著一股虔誠之意道:“幼靈我心悅你,幼靈呢?是怎么想的?” 沈玉藍聽他如此直言而講,覺得自己也是時候該向秦疏告訴自己心意了,他曾經以為自己與秦疏不過是朋友之誼,畢竟兩人皆是男子,怎么可能會往那方面去想。 他認為這種男子之情乃是違背綱常倫理,乃是大逆不道之事,于是每次在與秦疏獨處時,他便壓抑下自己的喜歡,就算知曉對方也是帶著這種情誼,他也不敢跨出一步。 可現在,自己脫離了京城紛擾之地,將要前往的是廖無人煙的闌滇,自己就算與秦疏在一起,又有何妨? 他心下這般想著,于是在秦疏的目光下張口,卻又有些羞意緩緩道:“我自然也是.......”可說到一半竟是帶了些顫音,最后仿佛是下定決心般,望著秦疏雙眸正聲道:“心悅于你?!?/br> 秦疏見他終于是將此言將了出來,他眉間常年不散的煞意似乎是煙消云散,內心里的雀躍快要躍上眉間,英俊臉龐襯得越發晴朗明目。 果然沈玉藍同他一樣心中是有對方的,涌上來的喜悅夾雜著滿足,仿佛自己大半生的喜意皆是用在了此地,他不禁將沈玉藍緊緊擁住道:“闌滇艱苦之地,幼靈,可愿意隨我一去?” 沈玉藍明明這番認真肯定的告訴了秦疏自己的心意,卻聽他言語里似乎還帶不敢相信,他有些心疼的回抱秦疏,環著他寬厚的背,輕笑道:“當然?!?/br> 夕陽漸漸落下,將窗后兩人擁抱的身子拉了很長很長,兩人擁抱了許久才漸漸分離,那最后一縷陽光才緩緩落于山下。 投宿客棧之地離蓬萊山不過百里路程,沈玉藍記性很好,識路不忘,而因著要趕陛下期限,秦疏等人的馬已經跑死了幾匹,于是又在小鎮上購置了幾匹馬,而后眾人便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