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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而后觀月道:“明月何皎皎,今夜月圓,確實皎潔?!?/br> 沈玉藍放下銀盞道:“府上月圓皎潔,蓬萊山上月色何嘗不是這般皎潔,其實我于山上與山下心境并無區別,又怎探后悔二字?只是山下塵世繁多,有人處便有煩擾,我心境未曾有變化,不過是因人罷了?!?/br> 沈玉藍斂眉往倒了杯酒道:“不提這些,在夏江時我常想著與你共飲一杯,今日總算是得償所愿了?!比缓笊焓峙e杯。 秦疏見他傾訴一番,臉上郁色稍退,于是也一起舉杯碰杯,一口飲盡盞中青梅佳釀。 入口初試,甘霖之中含著幾分辛辣,除了青梅清甜之外,還有梅、菊與蘭的幽香,幾種味道夾在一起,恰到好處卻不顯沖突、 秦疏贊道:“酒香醇厚,鮮辣香甜?!?/br> 沈玉藍莞爾道:“折岳喜歡便好?!倍笥质且伙嫸M。 秦疏見他似乎又有借酒消愁的趨勢,于是將手覆于杯面上冷著面勸道:“還是少酌的好?!?/br> 沈玉藍見狀掩著嘴一笑道:“好好好,我也怕酒后失態嚇到折岳了,這便不喝了只賞賞月?!?/br> 此刻一個下人卻上了亭子,來稟報道:“老爺,門外一人求見?!?/br> 沈玉藍卻看夜色愈濃,疑惑道:“這么晚了,是誰?” 下人搖搖頭道:“此人身披細節黑袍斗篷,看不清面容?!?/br> 沈玉藍蹙起眉沉下心思對秦疏道:“折岳,先容我先去瞧瞧此人是誰?!?/br> 秦疏點點頭。 沈玉藍便跟著下人來到正堂,果然見一位提燈黑袍人,沈玉藍卻見他身材短小,也猜不透到底是誰。 于是上前一步道:“這位朋友,深夜拜訪府上究竟是為何事?” 那黑袍人聽言掀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一張臉,正是那黎公公,沈玉藍顯然是大吃一驚,于是道:“公公,你怎么在這里?!?/br> 黎公公笑了笑道:“太傅別覺意外,咱家是有密信來報?!?/br> 沈玉藍從夏江回來入宮時,在官道上別與這黎公公碰了一面,當時這黎公公還是替皇后娘娘來向自己傳話。 沈玉藍心中狐疑,面上不露道:“黎公公是有何密信,是皇后娘娘命你稟報給幼靈的嗎?” 黎公公道:“太傅誤會了,咱家并非皇后娘娘這邊的人,一時半刻咱家也解釋不清楚,至于這密信是真是假還待太傅自己定奪了?!?/br> 黎公公人老成精,沈玉藍從他風干的一張老臉上也找不到什么紕漏,只是將信將疑道:“公公若是誠心而來,幼靈自是相信的?!?/br> 黎公公抿嘴輕笑:“那便請太傅聽仔細,皇后與定國大將軍密謀,幾日后便將引領二萬兵馬于京城外駐扎,以令君臣?!?/br> 沈玉藍一驚道:“什么?二萬兵馬,是大將軍手下?” 黎公公頷首道:“皇后娘娘害怕五王爺持金令號群臣,威脅到她與二皇子的地位,便想通過武力鎮壓成語來威懾眾臣?!?/br> 沈玉藍喃喃道:“京城乃是要害,京城禁衛軍不過三千人,四方門守衛也不過一千人,皇后這么做無疑是引狼入室啊?!?/br> 黎公公表情凝重道:“太傅一點就透,只可惜皇后如今眼急于皇位,又念掛著親情,這才會被定國大將軍蒙蔽?!?/br> 沈玉藍道:“這批兵馬置于何處?” 黎公公搖頭道:“咱家也不知,只知在京城郊外?!?/br> 沈玉藍知曉此事十萬火急,須要阻止皇后讓大將軍入京為禍,他對黎公公道:“此時定國大將軍在何處?” 黎公公回道:“已經出城去了?!?/br> 沈玉藍急的在房中篤步道:“壞了,這下該是如何?皇皇后學得勾心斗角,怎么卻不備自家人呢?且不說兩萬人馬若真若虛,這兩萬兵馬要是入了京,可真是天下大亂的時候了?!?/br> 黎公公勸解道:“兵馬皆是駐守在郊外,離入京還差了城門口的一步,只要能讓他們止步于城郊,此圍定可解?!?/br> 沈玉藍蹙著眉咬著下唇思索道:“且若是在他們來之前將城門關上,城墻易守難攻,自然也能夠抵御幾日以待救援?!?/br> “可號令城門將士,只有陛下的令牌才行,連五王爺手上的金令都不管作用?!鄙蛴袼{忽然對黎公公道:“事不宜遲,只能闖入皇宮向陛下討這塊令牌了?!?/br> 黎公公略不解其意道:“太傅的意思是?” 沈玉藍神色認真道:“還請黎公公借我一套宮服?!?/br> 夜半子時,皇宮禁道,兩名身穿黑衣斗篷的人提著紅黃燈籠,走到正午門口。 守門侍衛將二人攔下道:“你們是何人?深夜入宮是要作甚?” 黎公公掀開了斗篷,那侍衛便認了出來道:“原來是黎公公?!倍笥挚聪蛩砗笠蝗说溃骸肮?,這位是?” 黎公公便解釋道:“哦,這是我家侄女兒,再宮內當了宮女,她母親病重我便帶著她出宮一趟,去看看她母親?!?/br> 說罷,身后那人便解開斗篷,借著月光露出一臉來,明眸皓齒,容貌娟好,眉目甚美。 侍衛一時被她容貌所怔,等晃過神來,又見此女有些眼熟,卻又叫不上名來。 黎公公見狀便解下腰間的荷包,荷包里裝著沉甸甸的銀兩,他交給攔著的侍衛悄聲道:“這位小兄弟,天氣冷不若買點酒去暖暖身?!?/br> 那侍衛感受到荷包里銀兩里面的分量之眾,想著應是不少,喜笑顏開,于是便擺擺手道:“正午門要關了,你們快些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