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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料,這一愛好恰恰他百密一疏之處。 秦疏所提之人乃左相二子的妾室,名為韓露照。 韓家乃清河士族的分支,雖不如從前聲望勢重卻也是書香門第,韓父因直言相諫被老皇帝流傳于云南,韓露照無奈嫁給左相之子作妾。 韓露照在韓父耳濡目染下,雖為女兒身一腔忠臣赤膽,左相在朝中專橫龍派垂危,她一直在等待左相的疏漏,終在機緣巧合中發現了左相藏有皇家至寶,便將其盜出藏了起來。 韓家與秦家交情淵遠,韓父曾經給秦家說情而遭皇帝冷落,地位一落千丈。 韓露照知丞相向來做事狠厲,對自己也定不會手軟,便夜逃出丞相府來至秦疏家中將此事告訴了他,可惜還未將藏圖之處告訴秦疏,便毒發身亡了。 如今雖以金縷玉名氣穩住了左相,但東西在何處他也不知,只能寄望于五王爺和鐘寺卿能先左相一步,在京城中找出金縷玉的下落。 沈玉藍忽見窗外人影綽綽,估計是左相派來監守自己的侍衛了,他暗想看來在相府中的十日,過的也不盡安靜了。 翌日他在庭院外閑逛而探察那些監視他的那些人之方位,正走在回房路上,迎面走來一人,定睛一瞧,竟然是那宋元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玉藍現如今處境不妙,便想繞道而走,卻不料那宋元青攔住了自己道。 “沈玉藍,你怎么在這里?” 沈玉藍嘆口氣只能轉身行禮道:“草民見過宋中書?!?/br> 宋元青見他從殿試到現在,高高在上的太傅被貶為庶人不過五個月的光景,心底里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怪笑道:“沈太傅也有寄人籬下的時候,裝摸作樣的君子之為去哪兒了?” 沈玉藍心想這世上第一難纏事是婦人撒潑,第二難纏事便是小人得志了。 他道:“宋中書若是想要用言語羞辱草民,草民便站在這里?!?/br> 宋元青聽他此言,自己仿佛成了jian詐無比的小人,他沈玉藍依舊是那般清風朗月,不沾染塵世。 他氣急敗壞道:“你別把自己放在君子高位,自稱看不起那些背地里勾結之事,如今倒是心安理得的做起來了?!?/br> 沈玉藍暗想自己幾時做過了勾結之事,站在丞相府中還不是被那左相當做了人質,換了個借口軟禁起來罷了。 宋元青見他并不回嘴,望著自己的眼神澄潔卻仿佛如目中空,裝不下任何人,他最恨沈玉藍這幅虛偽模樣。 沈玉藍見他罵了兩句又不說話了,還以為是到此結束了,于是行禮道:“若是宋中書講教完了,草民便告退了?!?/br> 宋元青見他欲走,一急將人扯拽住了道:“本官可還沒讓你走!” 宋元青實則小人難纏,沈玉藍不想與此人虛與委蛇,按下心中不耐道:“宋中書可還有話要與草民說?” 宋元青從前遠遠觀望這沈玉藍,便覺得他皮相上郁竹皎潔,孤芳自賞,骨子里卻是惑人嬌慵,一舉一動都在勾著人的心弦。 現與沈玉藍只有咫尺距離,見他眸中清澈似眼波流轉,勾魂奪魄,心猛地一亂,腦中一懵竟然按著沈玉藍的肩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可宋元青還未覆上美人朱唇,沈玉藍扯著此人的胳膊將其臉狠狠地按于地上,繞沈玉藍再脾氣好,也受不了這樣輕薄。 他怒道:“宋中書不是君子,更應該向君子學習,可如今卻不思改進,更是讓人看不起!” 說完沈玉藍便將人放開了,仿佛是嫌惡于觸碰他。 宋元青一只胳膊被他卸下,疼的嚎啕大叫,如潑婦罵街道:“沈玉藍你人盡可夫,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本大人,不過階下囚□□騎而已!” 沈玉藍任他叫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正當路過相府的一個破落偏苑時,隱約聽有女子在細細的哭泣。 他正疑惑察覺此時并無人監守,屏住呼吸走進這偏苑之中。 那女子并沒有發現沈玉藍在接近他,沈玉藍躲在暗處見女子對著一個土堆,燒著紙錢祭拜。 女子一身丫鬟打扮,邊燒著紙錢邊抹著臉上淚珠,似乎這祭拜對象乃是她至親之人。 那丫鬟抽泣道:“露照jiejie我來看你了,你在地下寂寞嗎?若不是舍不得家中母親,我定要來陪著你?!?/br> “嗚嗚,相爺不顧你身懷二公子的孩子,不顧血脈至親,竟然做此喪盡天良之事?!?/br> 韓照露?難不成這丫鬟祭拜的是韓露照? “你是說你家jiejie還懷著孩子被左相殺害了?”沈玉藍從陰影走了出來,嚇了那丫鬟驚呼捂著胸口,正要尖叫。 “在下乃沈玉藍是你們相爺請的客人?!蔽捶酪藖?,他正聲道。 丫鬟趕緊抹去眼角淚珠,仍是心有余悸道:“原、原來是客人,奴婢方才只是胡言亂語,請客人見諒?!?/br> 沈玉藍將聲音放柔和,走近一步道:“雖是客人不過是換個名頭軟禁在下罷了,你可知定遠將軍秦疏?” 丫鬟聽到他秦疏,眸中的疏離警惕要褪去幾分道:“知道,秦將軍乃奴婢jiejie青梅竹馬?!?/br> “你為何喚韓露照jiejie,聽說她并無兄弟姐妹?!?/br> “韓jiejie對下人躬親,疼惜奴婢年紀尚小,便與奴婢義結金蘭,好在府中相互照顧?!?/br> 沈玉藍思索片刻道:“姑娘請起來,實則在下乃秦將軍所托,以客人身份在相府中調查此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