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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藍心想,這宋元青就算要趨炎附勢一個人,也要收斂著仔細叫人拿不住把柄,他倒是日日去丞相府摧眉折腰,不僅旁人看不慣,估計連左丞相都覺得心煩。 入宮時辰已到,厚重銅門一扇扇打開,沈玉藍走在青石正道上,見走在前方的官員們朝一位華服男子行禮。 沈玉藍雖然不識此人乃何人,還是跟著前面的文官一同鞠躬行禮,低下頭時卻見一雙白玉蟒鳳皂底靴駐足。 一個聲音在頭上響起道:“沈會元,現在已經是沈太傅,又見面了?!?/br> 沈玉藍叫不出對方稱謂不敢起身只是將頭埋的更低了,一旁同行的文官好心低聲道:“沈太傅,這位是五王爺?!?/br> 沈玉藍這才直起身子,見眼前男子唇角微揚,鳳眸狹長漆黑深邃有神,原來是那日在酒樓上執扇的濁世偏偏佳公子。 當日覺得此人氣質高貴瀟灑,原來他便是五王爺姚乘風,于是拱手道:“下官見過五王爺?!?/br> 姚乘風笑道:“沈太傅錦繡文章本王也拜讀過,理得而辭順,文章剪裁妙哉觀點清新?!?/br> “五王爺過逾了?!?/br> 姚乘鳳笑意更深道:“太傅謙遜,本王已仰慕沈太傅許久,過幾日便是花萼節,不知太傅可否有空來府上一聚?!?/br> 沈玉藍不知這五王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緣怎么突然邀請自己去府上一聚。2只能行禮道:“王爺好意下官心領了,只是花萼節那日下官還有事務要辦?!?/br> 姚乘鳳卻把折扇輕敲至沈玉藍手背上,話語里摸不透陰晴道:“太傅講課辛苦,既然是節日便應該放松休息才是,沈太傅若是不肯來,便是不肯賞臉了?” 沈玉藍見他一再邀請,總不能初識拂了親王的面子,道:“下官,不敢?!?/br> 姚乘鳳移開紙扇,略帶調笑語氣道:“本王很是期待與太傅一聚時,太傅去上早課吧,本王先告辭了?!闭f完便錯步離開了。 待那五王爺走后,身旁的那位熱心腸的文官輕聲道:“這五王爺風流成性生冷不忌,沈太傅小心啊?!?/br> 沈玉藍見這文官神色認真,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姚乘鳳倒是不至于對自己起這個心思。 又見文官額頭冒汗害怕的捂緊自己的身體,似乎生怕那姚乘鳳瞧上了自己一般,忍笑吞聲道:“多謝提醒?!?/br> 他下課后剛回府下人便將一封邀請信遞給了他,沈玉藍拆開一看果然是那五王爺邀請信件。 他回了書房,把從藏書閣帶來的幾本兵法書籍拿給了秦疏,秦疏道謝:“辛苦太傅了?!?/br> “藏書閣書允許朝中大臣借閱,不算得什么辛苦事,倒是難為秦公子你日日悶在書房了?!?/br> 秦疏道:“下官能得安生之所全托太傅的所助,這點小事不足掛齒?!?/br> 沈玉藍脫下冠衣換上常服:“秦公子與那五王爺姚乘鳳可否相識?那日在酒樓之上我見你與那姚乘鳳并肩站在一起?!?/br> 秦疏思索片刻道:“我與那五王爺是舊時,從前與他還有翰林院大學士謝爭鳴同在國子監讀書,沈兄問他作甚?” 沈玉藍道:“只是今日遇上了罷?!庇制婀值溃骸斑?,五王爺不應該是和同皇子們在尚文院讀書嗎?” 秦疏略有驚訝道:“太傅久居深山,竟然連此事也不知嗎?” 沈玉藍一臉誠懇道:“不知?!?/br> 秦疏沉默片刻,猶豫著道:“我畢竟是五王爺的舊友,此等辛秘由我道出口,實在不妥?!?/br> 沈玉藍本來對那姚乘鳳的舊事不感興趣,卻聽秦疏這個說辭來了興趣:“是何辛秘?不瞞秦公子那姚乘鳳在花萼節邀請了我入他府中一聚,秦公子還是告知我的好,免得我在宴會上翻了他的忌諱在眾人面前出丑了?!?/br> 第9章 心墨 沈玉藍把邀請信拿出給秦疏閱覽,秦疏整篇看完不禁把信函攥在手里,而后望著沈玉藍不語。 沈玉藍覺得奇怪摸上自己的臉疑問道:“秦公子看著我作甚,難不成是提筆寫書時,臉上沾上墨汁了?” 秦疏緩緩移開目光道:“太傅拒絕了吧?!?/br> 沈玉藍瞧他緊蹙著眉目,眼神卻是閃躲,是從未見過的情態,一下生了逗弄之心道:“秦公子給我個拒邀的理由?!?/br> “姚乘鳳他游連花叢喜好美色,太傅,太傅,唉?!鼻厥枵f道最后竟然是化作一聲嘆息,沈玉藍憋著一口氣大笑起來,后怕下人們察覺出了動靜趕緊收斂道:“秦公子不會想說他看上我了吧?!?/br> 秦疏心想暗指一個男人長得漂亮,那人定會覺得無比羞辱,秦疏不想讓沈玉藍覺得難堪,認為自己把他作女人看輕了,這才說不出口。 可沒想到這沈太傅倒是絲毫不覺反而笑起來了。 沈玉藍實在覺得有趣,秦疏方才的眼神,跟官道上那位熱心腸的文官眼神一模一樣,擔憂他人還憂慮自己慘遭五王爺荼毒。 笑過后道:“秦兄無須多想,我乃朝廷命官,他要如果有意還得掂量下此中身份?!?/br> 秦疏猶豫片刻道:“怕是一場鴻門宴?!?/br> “哈哈,難不成五王爺要把我生吞活剝了?!鄙蛴袼{爽朗一笑,秦疏見他完全沒有提防的心思只得沉默。 “糧道街的夷字號里紅棗糕真不錯,軟糯可口,表皮還撒上了干果花生,我特意給秦公子帶來的,嘗嘗......” 門外路過書房的一名下人,聽見從中傳來的爽朗笑聲,而后竊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