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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尋芳笑著說讓他欺負,白軒瞪了幾眼,發現這人根本不怕他,無奈了。 他看著花尋芳,花尋芳臉色蒼白,但看著他的眼神,卻溫柔如水,這種神情,他最近已經在很多人臉上看過了。 他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花尋芳沒有說話,只看著他,忽而笑道:“你才知道嗎?” 花尋芳溫柔地伸出手,想揉他頭發,但看到自己滿手血,還是停下了,他看著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輕聲道:“我都跟你說過一見鐘情了,是你自己不信,我能有什么辦法?!?/br> “你說過是開玩笑的?!?/br> 白軒抿嘴,沉默了,或許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自欺欺人,如今也欺不下去了,可他是真心把花尋芳當朋友的,花尋芳是他在這個世界里唯一不用在他面前裝,可以隨意 花尋芳道:“開玩笑就開玩笑吧,反正你相信了也照樣會拒絕我,沒準還會遠離我,還不如當成開玩笑呢?!?/br> 他神情似乎并不在意被喜歡的人拒絕,一點也看不出傷心,很是灑脫,然而就是這種灑脫,讓白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像拒絕蕭然跟秋幕沉兩人那樣,似乎有點太過較真,但要是若無其事,又有點反應太淡。 其實,他也能感覺得江水程也是喜歡他的,但對于江水程,他感覺更像是一個弟弟,根本毫無旖旎之情,態度便自然許多。 可花尋芳,說實話,花尋芳很懂得照顧別人的心,從一開始的接近,就給他一種照顧人,便是幫助他,也不會給他帶來拖欠人情的困擾,他幾次三番地出現在他面前,以一種散漫的態度與白軒相處,不知不覺之中,一看到他,白軒居然有種很安心的感覺,似乎早已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依賴上他了。 這種感覺,不同于他對蕭然跟江水程,對于這兩人,他都是處于高處,處于施恩者的身份,即便他態度放得再平和,可這兩人也是他關照的對象,他不會對他們產生依賴的感覺。 秋幕沉給他的感覺,也是依賴,充滿信任的,似乎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會得到庇護不用安心。但這更多是對家人的情感,對崇拜者的依戀,他由始至終都把秋幕沉當成兄長,沒有半分逾越之情,這也是當時秋幕沉對他表白的時候,他會驚慌失措的原因所在。 可花尋芳不同,跟花尋芳在一起他更放得開,所有的性子可在他面前毫無遮掩,花尋芳是他朋友,他也一直當花尋芳是朋友。 這陣子以來,是白軒心里最惶恐害怕的時候,自從來到這里,他最害怕的就是仙骨暴露,因為這事不僅會連累他人,更是自己的殞命受折磨之時。 可如今,爆出仙骨之事并非蕭然,但也比原文好不到哪里去,修仙界所有的人都覬覦他的仙骨,他不敢以貌示人,隱姓埋名了,但依舊每日都在受傷與殺人中度過。 白軒殺人了,殺了很多人,鮮血沾滿他的雙手,他的衣服,他的視線,可他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冷靜,冷靜與人戰斗,腦海里分析如何才能最快最省力地將人殺死。 這個時候,再說不想殺人害怕殺人這些都是矯情了,第一次殺人,當guntang的鮮血灑在臉上時,他也只是微愣了下,隨即立刻殺向另一個人。 能適應得如此好,渣軒有一半的功勞,渣軒雖然說著懶得管白軒,但看到白軒出事,依然會短暫地上身,幫他對付那些人。 但渣軒出現的時間很短,而且也不是無限次數的,每一次上身后,他都會沉睡一段時間。 剩下的事都交給白軒自己做了,所以,他每天想的是都是在躲避追殺。 渣軒告訴他,這個世界也是真實的時候,他已經徹底不能將這里當成游戲看了,秋幕沉的重傷,花尋芳的受傷,所有刺鼻的鮮血,都是真的。 他對回去已經沒有那么強烈的執念了,不是因為感情變淡,而是,這里也有他割舍不下的感情。 親情,友情,就算不回去,也不會再有格格不入的惶恐感覺了。 他看向花尋芳,風流俊逸的花花公子,實在不適合眼下這幅糟糕至極的模樣,服下的丹藥也沒有讓他蒼白的臉色回血多少,身上法衣沾血,破損的傷口隨意包扎的繃帶滲透的血,哪里還有以前半分的俊逸模樣。 白軒心里沒有酸澀,也沒有愧疚,但里邊悶悶的,卻也不是沒有感覺,他分析不出這是處于什么情感。 “怎么這般看我,感動了?以身相許不?” 花尋芳看他這幅茫然無措的模樣,嘴角輕勾,都到這個時候他還能用如此輕松的語氣說,看著白軒笑道:“小傻瓜,想感動也別這時候感動,我現在可不好看,等我帶你到一個安逸的地方,我再打扮好看些,讓你看個夠,到時候還要跟你掰扯掰扯,你欠了我多少條命,得以身相許多少輩子……” 這往常很能活躍氣氛引起心上人賞賜給他個白眼的語氣,面前的青年卻沒什么表情。 花尋芳就是不想看他露出這種沮喪或者對生命失去動力的神情,前段日子在他刻意調和下,白軒還能活潑些。 可剛剛不是還好嗎?現在是怎么回事,他道:“好了,別擔心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好歹是十方樓少主,十方樓會派人保護我,有我在,你更安全,所以別想撇下我?!?/br> 白軒沉默,這話花尋芳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十方樓的人確實也保護過他們,幫他們殺了前來追殺的人,所以,白軒剛開始是信的,但在上次,在一場追殺后,在十方樓因保護他們而重傷的殺手療傷期間,突然暴起殺了他們,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