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是!”中年男子不敢再多說,心里卻暗自腹誹,我們凡人還說凡事量力而為呢,你這只老鬼才來了幾天,人類的語言博大精深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好了,”黑衣男子揮手,“圣君近日就會蘇醒,你去告訴薛哲晟,讓他三月之內湊齊兩千童男童女,還有,多做點給秦釗添堵的事兒,圣君醒了才會高興?!?/br> 兩千!中年男子本就白皙的臉皮更是蒼白如紙,可還是低頭稱是,領了任務躬身告退。 鹿九今天穿了一身小西裝,還打了領帶,外面套著淺灰色的大衣,稱著他那精致的容貌,像個精神勃發的小王子,但他不怕冷,覺得這么穿太厚實了,想把大衣脫下去,秦釗按住他的手,笑容滿面地說“好看”,鹿九一聽得意地擺了擺頭,也就不肯再脫了。秦釗有私心,他們內里的西裝是同樣款式,外面的大衣秦釗是黑色鹿九是灰色,站在一起像是穿著情侶裝。 秦朗心細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來來回回瞅瞅這個,瞧瞧那個。 只有秦越這個宇宙直男不滿地嘀咕:“三叔太過分了,自己要跟鹿鹿穿兄弟裝,還不許我穿一樣的,我也想跟鹿鹿穿兄弟裝??!” 秦朗小聲道:“你也知道是兄弟裝,你再穿一樣的,那你跟三叔輩分怎么算?” 秦越瞪大了眼睛,不服地噘嘴:“原本就該鹿鹿跟我一起喊三叔嘛!”他搭著鹿九的肩,親熱地晃了晃,“鹿鹿,你跟我一起叫三叔吧,不然咱們這輩分確實有點亂?!?/br> 秦朗暗忖,只怕以后還會更亂呢。 鹿九茫然地抬頭看秦釗,意思很明顯,秦釗讓他怎么叫他就怎么叫。 某個男人額際青筋直跳,狠狠瞪了秦越一眼,轉而溫聲對鹿九說:“別理他,還是叫三哥?!?/br> 說是這么說,秦釗不由還是想到,如果讓鹿九喊他三叔......似乎也很帶感? 打??!秦釗深深呼出一口氣,盡量平靜地目視前方,此時那首腦專機的身影已經近在眼前了。 飛機在首腦府的專用停機坪上徐徐降落,很快的,華夏如今的首長秦山岳當先從舷梯上走了下來。 秦山岳已經年過七旬,但是看上去很顯年輕,寬額闊面典型的富貴只想,長眉入鬢,目光迥然,不像個古稀之年的老者,反而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銳氣,鹿九初時看過去還不在意,但因著是秦釗的父親便又仔細看了眼,然后他整個人就怔住了。 秦山岳有喪子之劫! 喪子?喪的哪個子?秦山岳有三個兒子,秦越沒有喪父之劫,很明顯不是秦老大,那就是秦二和秦釗有一個會應劫! 鹿九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整個人都慌得六神無主,以至于當秦山岳走到面前已經對他伸出手,含笑喊了一聲“小鹿天師”的時候,鹿九竟恍然未覺。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鹿九,首腦府的職員們不了解鹿九,只當這個小天師竟然猖狂至此連首長的面子都敢拂,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不屑有之,佩服有之,同情有之。 秦釗幾人卻是了解鹿九的,但眼下絕不是追問的時機,于是秦釗攬住了鹿九的肩膀:“小九,這是我父親,你叫伯伯就好?!惫磺蒯摰膽B度讓眾人的神色都收斂了起來。 鹿九懵懵然地伸出手,和秦山岳交握,囁嚅著說:“伯伯好,我是鹿九,您叫我小鹿就好?!?/br> 秦山岳絲毫不在意鹿九先前的失禮,依然溫和微笑:“好,小鹿,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救了我秦家三個孩子,作為父親和爺爺,我非常感謝你。你在京都做了很多好事,作為政府,更感激你所做的一切?!?/br> 鹿九有些無措地看向秦釗,很多人都跟他道過謝,但是他都毫無所覺,一般都是回一句“莫謝,銀貨兩訖”,以致于他不知道該怎么接秦釗父親的這句話。秦釗笑著小聲提醒:“說不用謝?!?/br> “不用謝?!甭咕耪罩f,惹得在場所有人都笑了,原本以為是個目中無人的小孩,沒想到只是不通世事太單純了些。 舷梯上最后下來的是兩位老者,如今正走到鹿九身前,很是慎重地打量著他,他們是首長的護身天師,一身道袍白須白眉的是虛修道人,穿著紫紅僧裙披著坎肩的和尚是元陀法師。他二人是這華夏玄門當之無愧本領最高的人,因此聽聞鹿九的種種事跡之后只覺得言過其實,尤其眼下見這個二十歲可能還不到的少年身形單薄,完全看不出有修為的樣子。 虛修先是微皺著眉:“貧道聽說小道友能敕令判官,從鬼門關救人,還能開功德陽牌引佛光普照,又助天師協會諸位道友開了天眼,還一力戰勝五名厲鬼,那敢問小道友究竟師承道門還是佛陀座下?須知佛道不同修,還請小道友為貧道解惑?!?/br> “不錯,”元陀也點頭贊同,“既能精通道家法術,又能在佛堂口舌生蓮之人,從古至今,聞所未聞?!?/br> 秦越先是有點為倆老頭盛氣凌人的態度不忿,聽到最后一句話忍不住“噗嗤”笑了,他悄悄跟秦朗咬耳朵:“他們天師協會的人,怎么個個都是這句話,口頭禪也會傳染??!”秦朗輕輕對他搖了搖頭,這兩個人連家主都要禮讓三分,不能隨意放肆,沒見連秦釗都只能咬著牙不吭聲么。 鹿九正滿懷心事,看著這兩人杵在面前,問的什么話他也沒去聽,便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