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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媛離開算命攤后回到了醫院,此刻她父親已經換上了手術服,母親和幾位長輩都面帶擔憂地看著。姜媛猶豫了一下,走到父親床邊把鹿九給的符箓遞過去:“爸,這是我找高人求的平安符,你帶進手術室去吧!” 姜爸爸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從來不信這些,把符箓隨手往病床邊的柜子上一擱,雖知道是女兒一片良苦用心,卻是怕手術成功以后女兒會信了這些歪門邪道,便佯怒道:“你這丫頭,這些東西哪里能信?乖,別害怕,任醫生說了,手術成功率很高,爸爸會沒事的?!?/br> 姜mama和幾個長輩見此也沒說什么,安慰了幾句。 說話間醫生來通知病人入手術室了。 姜媛和家人在手術室外一等幾個小時,又是擔心又是害怕,忽然手術室大門被推開,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手里拿著一張單子,徑直跑到姜mama身邊語速又快又急地喊:“姜成勛家屬趕緊來簽字!” 那張單子上清晰的五個大字“病危通知單”,讓姜mama一下子軟了腿,跪到地上嚎啕大哭。 護士不耐煩地催促,姜媛懵然之下終于勉強回神,想起了今日大師說的一番話,她飛快跑回病房,拿起擱在床頭柜的符箓又奔回來,她一邊接過護士的紙筆一邊說:“我來簽字,護士jiejie請你把這張符放到我爸爸手里,拜托了!” 那護士皺著眉頭,厲聲說:“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 “求求你了,”姜媛把紙筆還給護士,“如果我爸爸真的救不回來,就當是我這個女兒送他的最后的東西!” 護士最終還是軟了心腸,把符帶了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宣判的日子格外難熬,好在這種煎熬并沒有過多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主治醫生一身疲憊地走出來,他摘下口罩,臉上卻是帶著笑:“真是奇跡啊,那么危險的情況,顱腦大出血,心臟停跳,這樣都能撐過來,別擔心,患者現在脫離危險了?!?/br> 姜媛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而一旁的姜mama更是不住地感謝醫生,此時護工們推著姜爸爸出來了,長輩們都圍了過去,姜媛也幫忙推車向病房行去。 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姜mama端來熱水給姜爸爸擦臉,擦手,忽然她“咦”了一聲,正在往水盆里添熱水的姜媛聞聲問道:“怎么了,媽?” “你看,”姜mama示意女兒過來,“你爸手心里怎么有一撮灰?” 姜媛先是疑惑,繼而靈光一閃,是那張符箓! 就將昨天一行人去梵山寺然后遇見大師的經過講述了一番,這讓本不信鬼神之說的母親聽的瞠目結舌。 梵山寺有不少信徒每日都來燒香,只是算命這活是越老越吃香,看鹿九的模樣更多人覺得是作秀,以致于在姜媛走后鹿九便一直無人問津。 百無聊賴坐了一會,他從袖中摸出一本書,是從那圖書館“借”出來的,丁卅傾情推薦的《小鬼吹燈》。一邊看一邊搖頭圈出書中關于鬼魂道法的謬誤,鹿九道君身負五千年修為過目不忘,從昨晚起翻了幾本話本子,大概就能了解這個時代的說話方式,雖然很多詞匯他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總算能讓自己不滿口之乎者也了。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面前卻突然出現兩雙皮鞋,鹿九抬頭看到兩個戴著檐帽身穿藏藍色衣服的人,其中一個毫不客氣指著他問道:“你是哪來的?有許可證嗎就在這里擺攤?” 許可證?又是一個不懂的詞匯,晚上記得要問丁卅。 鹿九不知道對他這個擺攤的來說,面前的人是這世間唯一可怕的存在,那是大名鼎鼎令各路攤販聞之變色逃之夭夭的存在。 他們的名字叫城管。 “說你呢,站起來!有許可嗎你?沒有就趕緊離開這里!” 高的那個城管用腳狠狠踹了踹鹿九的凳子,矮的那個則把地上鋪的白絹卷巴卷巴往鹿九懷里扔。 鹿九緩緩站起,不解地看著面前兇神惡煞般的兩人。 “看什么看!聽不懂人話???叫你趕緊走!”矮個子喝道,看鹿九一副呆懵的樣子忍不住上手推了一把,那手還未觸到鹿九領口就聽矮個子一聲痛呼:“??!” 于是大庭廣眾之下,那個矮個子像中了邪似的,捂著自己一只手皺著眉頭,神情痛苦。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有人甚至竊竊私語著,這城管看樣子是準備“碰瓷執法”了。 矮個子看著自己完好的右手,那種劇烈灼燒的痛感很快消失,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鹿九,背后隱隱有些發涼。 年輕的算命師正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若不是那痛入骨髓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他幾乎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遠遠的站在了高個的身后,再也不敢往鹿九那里去了。 年輕的算命師這才緩聲問道:“何為許可證?” 那高個子看著鹿九的眼睛,心里隱隱覺得有些發顫,他轉頭對離鹿九不遠處的一個賣香的攤販道:“你把你的許可證拿給他看看?!?/br> 那小販依言取出給鹿九看了,鹿九“哦”了一聲,袖手一揚,取出一張一模一樣的許可證來:“這個我也有?!?/br> 高個子城管莫名覺得松了一口氣,草草拿來看了一眼,連那經營者的名字都沒注意,匆匆丟下一句:“有證就早點拿出來嘛真是,浪費事兒?!壁s緊拉著矮個子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