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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還有著其他幾位約莫是與顧江初同齡的合格者,他們剛一起結束了一堂有關精神cao控的課程,正三三兩兩湊在一處說話。 顧江初還沒來得及陳述自己好奇不合格者們的理由,一旁另一位同學就先接了話:“反正我是對不合格者們完全不關心?!?/br> 說話的同學一攤手,教室內照明設備忽然集體閃了閃,他的手指分明是在虛空上點過,那些照明燈卻像被他遠程觸控了一般,隨著他手指劃弄的方向蕩起了光影組成的波浪。 “你看,這是我們才能做到,而他們可能一輩子連見都不會見到的事?!痹撏瑢W很快停下了這場他一人而為的燈光秀,他看著顧江初,“我們才是真正的同類,是優勝劣汰下的勝出者,從這里建成至今,被送走的不合格幼生體數以千計,他們在回歸種族屬星后或許會融入本族圈子,或許不會,但那都和我們沒什么關系,我們這些能一同上課的人,才真正值得你去結交,去關心,我們才是同質者中的‘共同體’?!?/br> 這位同學可能擁有某種未來成為講師的潛質,他一下就把集體課間討論變成了一場單方面主導的觀念輸出,說完一段后,他還非常適宜的停了停,等待“被輸出”的顧江初給予一點回應。 顧江初好像正在為他的話沉思般微微瞇起了眼——然后打了個大哈欠。 同學:“……” 除去顧長云和安潔之外,就只有這些一同參與過“殿堂”教學的同學們知道,顧江初的懶散嗜睡并不是一朝一夕養成。 他的天賦技能都點在精神力上。 精神損耗往往極難在□□凡胎上被具現化出來,它只讓顧江初隨時隨地看起來都懶洋洋的,久而久之,“懶散”便成了貼在顧江初頭頂的標簽。 記不清自己當時是真的因才在課上大量消耗了精神力而困頓,還是只是想避開爭論,順勢中斷了話題,顧江初只至今都記得自己那時候的觀點——不合格者們值得被付諸好奇。 想起衛平戎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木乃伊造型,以及林荷說的對方必須還得休養一月,顧江初心下一動,看向在視頻窗那頭耐心等待的安潔:“mama,殿堂數據庫內當前記錄所有的負影響文件里,有延緩傷口愈合速度……或者與之性質類似的案例嗎?” 安潔溫婉的柳眉輕輕一挑,她目光越過兒子肩頭,向后方掃了一輪:“‘巧克力’的能量儲備還沒恢復至正常啟動水平?” 不然,她家兒子怎么開始拿她當活體數據庫了? “普通客艦的儲物柜內沒有內置充電端口,‘巧克力’在整個航行途中都只能休眠?!鳖櫧跽f著換了個坐姿方向,他調整了一下視頻框比例,讓占據了房間一角的黑色行李箱入了框。 “巧克力”就是這個抵達中央星當日還與顧江初做過交流的箱子的名字。 這名字一聽就不太正經,處處透著隨意氣息,它是安潔當年代顧江初這個正牌歸屬者取的。 “崽崽你看,它像不像一塊巨無霸號的黑巧克力?” “唔……像!” 小顧江初認同了mama說純黑箱子頗像大巧克力的比喻,卻沒想到就因為這一聲“像”,他日后十多年的搭檔與從屬,在殿堂系統內登記的姓名就此成了“巧克力”。 幸而智能助手并沒有姓名權觀念,他頂著“巧克力”這個在同行里鶴立雞群的名字,協助顧江初查詢信息、遞交報告……乃至于當起電子管家與電子保姆,都十分泰然,兢兢業業。 顧江初的殿堂資料調取權限與巧克力綁定,當他離開殿堂,返回種屬星時,巧克力即是他聯絡殿堂的唯一工具,由于巧克力暫時仍處在深度休眠中,安潔只好擔任了一次兒子的活體數據庫,通訊結束后沒多久,顧江初的個人終端就收到了安潔替他調取來的資料。 才點開那厚厚一打《負影響實例報告》看了兩頁,終端再次發出收到新消息的“叮咚”一響。 顧江初本以為,是安潔又找到了什么遺漏文件,他將懸浮屏切至總菜單界面,卻發現是虛擬家園的外置應用彈出了一個氣泡狀的立體窗口,提醒他收到了一條來自游戲好友的回信。 他發送給E的那條短信狀態終于變成了“已讀”,被強制下線的好友已又登陸上了游戲,對方先就顧江初之前發送的那通道歉說了沒關系,又措辭嚴謹的為自己的突然下線道了歉,然后問顧江初:[你現在能上游戲嗎?]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完畢,終于可以正常更新啦!今晚應該還有一更=3= 第13章 當顧江初快速編纂完的回復發送成功時,E——或者該叫他衛平戎——已經在觀海崖上站了好一會。 沒了繃帶的束縛,身體上的創口也不會被帶進以精神為建立基礎的虛擬空間里,衛平戎脫去了他六小時前才在顧江初面前展示過的“木乃伊”馬甲,又恢復到了初見時行動自如的青年模樣。 他聽見了新消息送達的系統提示音,彈窗也踩著鈴響蹦到了前方懸浮屏上,帶著一點不太熟悉的,仿佛是要摸箱子開獎般的心情,他自然垂在身側的手頓了頓,才慢慢抬起來去打開消息。 然后他開出了一個“感謝參與獎”。 顧江初發回的是條告知好友自己暫時不能上游戲的短訊。 手頭剛拿到的資料還只看了兩頁,比起虛擬家園內的游戲好友,顧江初當下對住在隔壁的“不合格者”更感興趣,他暫時還沒神通廣大到能覺出E與衛平戎就是同一人的地步,并不想讓資料研讀半途而廢,遂委婉拒絕了E的游戲邀請,在短訊結尾表示他們可以改日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