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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還在按照劇本的規則進行下一步落子時,最先掀翻棋盤的那個人便是贏家。 “后來久夢城里發生的事,我想鎮海公應該已經都告訴你了?!狈ūR科道。 海連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時我還沒有離開緹蘇,只是寄住在城郊的一戶農夫家中——他曾經是我的線人。在得知暴動發生弗洛被捕后,我走投無路,只能請求毒蝎琥珀能將他救出來?!蹦腥说哪抗馔高^杯中的殘酒,似乎又看到了當時的難堪情景。 “我們失敗了。 “我們不僅沒能劫獄,甚至導致弗洛和貝倫緒的刑期提前,他們甚至示威一般沒有將刑架放置在王族們的棲梧臺,而是平民們不用抬頭就能看見的琥珀廣場上。 “毒蝎琥珀也因為行動失敗暴露了行跡,我們不得不逃到了海上?!?/br> 說完了這些,他再難忍受地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 海連看著他的朋友,從那夜之后,沒有一件事可以在法盧科的控制也預料之中,也無怪乎他如今這樣一幅頹喪面目。男爵也講不出什么勸解的話,他想了想,干脆將那只原本想拍拍法盧科肩膀的手也收了回來,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撞了一撞,也將這烈酒全送入了口中。 這是商海連的安慰方式。 嗓子被烈烈燒過一輪后,法盧科也好受了些,他啞著聲音問道,“……不說我了,你們呢?” “我們也挺曲折的?!焙_B不太擅長說這些來龍去脈,干脆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方停瀾,男人笑笑,接過了話題,將從北宏至沙鬼灣這一路的逃亡與謀劃大略說了一遍。果不其然,法盧科聽完后立刻皺緊眉頭:“你們居然將王女殿下也帶到了沙鬼灣?!你就不怕——” “確切的說,她還在黑鮫號上,沒踏上沙鬼灣的土地?!焙_B道。 法盧科緊抿起嘴唇,沉思片刻后道,“帶我去見她,我有許多事要向她稟告?!?/br> 說著,他放下酒杯就要站起,是方停瀾攔住了他:“治安官大人,在帶你去見龍容陛下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br> “什么問題?!彼?。 “既然你在這里,也就說明毒蝎琥珀應該也在這里,對么?!狈酵懳⑿Φ?。 法盧科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并不意外南宏鎮海公會與海連一起出現,畢竟他與這個人之間曾經做過一筆交易,但一個敢于利用商業行會,將暗線插滿南境,甚至掌握著本國人都未曾獲知的秘辛的他國權臣坐在這里,令他本能地感到警惕。 好在海連看出了法盧科的顧慮,點頭道,“沒事,他現在和我們在一條戰線上?!?/br> “不,我還是不能相信他?!狈ūR科斬釘截鐵,“我可以帶你和阿克去見毒蝎琥珀的首領,但得由他自己來決定要不要現身其他人前?!?/br> 方停瀾對這種敵意早已習以為常,他挑眉一笑:“那你們去見毒蝎琥珀,而我在沙鬼灣四處轉轉,等日落時在黑鮫號上碰面——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沙鬼灣,當然得好好游覽?!?/br> “沙鬼灣有什么好游覽的……”海連嘀咕了一句,卻也沒否決這個提議,他拉起阿克,向方停瀾輕輕點一點頭,轉身離開了巖洞酒館。 方停瀾目送著三人離開,過了一會兒,一個走私商打扮的東州人鬼鬼祟祟地湊到了他跟前,對他耳語了幾句。男人聽完后微微一哂,“找我定奪?我只是個富貴閑人而已,能做什么決定?” “鎮海公說笑了?!蹦侨擞樣?。如果面前這人敢稱富貴閑人,那天底下就真沒人敢說是閑人了,“議臺上諸部運轉不久,雖然有周議國在臺前cao持,但幕后若沒有您坐鎮,那些舊家族們難保不會動心思,比如此次資助緹蘇如此大一筆錢財,又驅動了瀛滄軍作為接應,他們便頗有微詞……” “微詞?”方停瀾笑意更深,“這個詞很令我回味。我花的是我的錢,他們哪里來的微詞?還是覺得這筆錢應該花給他們?” 那人擦了把額頭的汗,不敢接話。 “至于他們對瀛滄軍有埋怨也是正常,”方停瀾悠悠道,“畢竟瀛滄軍的軍費都是走我方家的賬目而不是走的國庫,他們是覺得如此下去,這一支海軍會成為我方停瀾濫權的私兵,是這個意思吧?那他們就猜錯了?!?/br> “當然當然,瀛滄軍是南宏的海軍,他們是妄議……” “因為瀛滄軍從一開始就是我的私兵?!狈酵憻o視了那人驟然驚懼的目光繼續笑道,“并且在我確定議臺諸部能無礙順暢的推行政令,更不會再有老不死的再來找我的麻煩之前,它都會是我的私兵?!?/br> 那人徹底啞口無言。 男人半瞇起眼睛,看著對方一副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忽然低笑一聲,氣氛也隨之松弛下來:“罷了,我對議臺上的政策沒有任何建言,但是給周議國寫封信還是可以的。什么時候能送到?” “走離箏線,只要十五天?!?/br> “時間倒是充裕?!狈酵懻玖似饋?,指了指桌上那杯自己一滴未沾的酒,“這里的酒太次了,我喝不慣,你船上有花犯春嗎?” 那人愣愣地點頭。方家的暗商,向來是要備上兩壇花犯春在船艙里的。 “那正好,給我一壇換換口味,”方停瀾笑著向前伸手,“帶路吧?!?/br> 第116章 毒蝎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