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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兩人聊起的是海連之前幫治安廳私下解決的那些任務,盡管海連口才不怎么樣,再驚險的刺殺也被他說得干巴巴的,但方停瀾依舊聽得興致勃勃:“說起來……你跟這位治安官怎么認識的?” “法盧科?”海連歪頭想了想,“三年前他需要一個幫他端了白虎幫的人,而我恰巧也想毀了白虎幫,正好湊對?!?/br> “我記得你說過白虎幫對你不差,你還有個師父在里面?!?/br> 海連沒有接話,他沉默片刻后說:“……可能是我呆了幾年發現我還是和這幫人合不來吧。也可能是我覺得當官家的狗比當幫派的狗好?”海連漫不經心地繼續道,他換了個姿勢,“至少法盧科讓我做掉的都是壞人……大概都是?!?/br> 方停瀾勾了勾嘴角,小朋友還是很不會撒謊。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男人手指撫上海連的肩頭,這里有一塊觸目驚心的叛變痕跡,強行抹去虎頭紋身的皮膚并不光潔,他落了一個吻在烙痕上:“還會疼么?” 海連搖頭。他看了一眼方停瀾:“說起來你身上也有舊傷?!?/br> 方停瀾挑眉:“你心疼啦?” “是啊是啊我心疼死了?!焙_B撇嘴。 方停瀾不由微笑:“我以前也落魄倒霉過,這些傷就當是個紀念,時刻提醒我應該做什么?!?/br> “做什么?” “做一個好人?!?/br> 海連的嗤笑聲被方停瀾俯身含了過去,兩人重新擁吻到了一起。床頭有酒和點心,窗外哪家正在宴飲,樂聲清澈悠揚。良夜正好。 次日海連醒來時方停瀾已經穿戴整齊,他見海連睜眼看著他,便過來親了他一下:“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沒法和你一塊吃飯了?!?/br> 海連咕噥一聲表示知道:“不用管我?!?/br> “行,你隨意安排,”方停瀾通情達理,出門時朝海連眨眨眼,“但是要記得想我?!?/br> 海連翻了個白眼,把腦袋重新埋進了被窩里。 沒有方停瀾的sao擾,他安安穩穩補眠到了晌午。中午的白鳥區靜謐寧適,沒有哭鬧的孩童也沒有爭吵的混混,讓習慣了泥巴區喧囂的海連有些不太適應,他坐起來揉了揉頭發,撈起外套披在身上,徑直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頂著太陽晃晃悠悠回到泥巴區的家,剛要爬上屋頂,便撞見了他的那位作家鄰居。 “奧布里安?!焙_B打了聲招呼。 幾個月沒見,小作家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新補過的灰外套上少了兩塊油漬,唇邊多了一點精心蓄起來的小胡子,這副模樣去隔壁百年區的酒館,至少能得到刻薄老板娘的一個笑臉。 奧布里安見到海連后立即露出了笑容:“我正好找你!” “怎么?” 對方走上前,又將一封封了火漆的信遞給他。 治安廳來的信,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海連點點頭收下,見對方并不離開,又問道:“還有事?” “呃,也沒什么,就是……”奧布里安干笑了下,“想請你和你哥吃個飯?!?/br> “咦,大作家居然有錢了?”海連笑道。 奧布里安頓時漲紅了臉,連忙擺手:“不算有錢不算有錢,”他好奇地看看四周,“說起來最近怎么沒見你那位表哥?” 海連下意識地摸了下鎖骨,他干咳一聲,決定趕緊把這個謊言解開了比較好:“其實他不是我哥……”他頓了頓,將鑰匙捅進鎖孔,一只小蟲從門縫間迅捷的溜過,“這樣吧,你先去珍珠酒館等我,我把家里收拾一下,一會聊?!?/br> ※※※ 方停瀾出門自然是去見周不疑。對方遲到了一刻鐘,浪蕩子吊兒郎當地晃進房間時不僅毫無愧色,還揶揄他:“這幾天都不見你人,我以為方大人要醉死在溫柔鄉里了,沒想到還舍得出來嘛?!?/br> 方大人充耳不聞,從懷里掏出一張信紙:“拿著?!?/br> “是什么?” “這三年來法盧科讓商海連暗殺的人?!狈酵懙?,“不一定全,但一定準?!?/br> 周不疑的表情凝固了:“……這么機密的東西,你怎么弄到的?!” “你說呢?” 周不疑啞然無語。方停瀾從允?;貋砗?,本著情報共享的態度,已經將原委結局都向他講了清楚,自然也沒隱瞞他和海連的事。周不疑有些感慨,他自己雖然也經常從他那群紅粉口中套情報,但假如哪個姑娘肯為他豁出命去,那他再去利用她,多少也會于心不忍,哪像眼前這人。 心都是黑的。 “方停瀾,你這是拿身體換情報,”周不疑嘖嘖感嘆,“美男計啊?!?/br> “過獎?!狈酵懳⑿?。 “我以為你挺喜歡他,畢竟都是過命的交情了?!?/br> “我當然喜歡他,可這跟我辦事不沖突?!?/br> “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利用他?” “他不會知道的?!狈酵懸妼Ψ竭@一臉戚戚色,不禁微笑起來,“事成后我便帶他回東州,南境的一切都跟他不再有關系,只要你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知道?!狈酵懻f到這里時抬起眼睛,“周不疑,你別告訴你你突然良心發現?那我們生意就沒得做了?!?/br> “怎么可能?”周不疑哈哈一笑,重新抖了抖這張紙,“這名單怎么弄?” “先分析分析,找幾個線頭出來,把線頭交給秦唯玉,他身份擺在那里,比我們活動起來來的方便,”方停瀾抱著胳膊,“時間挺緊,我在這里呆不了幾個月了,你讓秦唯玉怎么方便怎么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