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快不行了
“李柏慕,李柏慕,你快醒醒吧,你別睡,再堅持一會兒。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一下!李柏慕,你給我振作起來!”方舟的聲音在街道上回響著,在他們倆的身邊,雜亂無章的躺著幾個人。 沒過幾分鐘,街道上就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了,看到有護士托著擔架下來,方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過去拖過來說:“醫生,醫生,這里,我朋友他傷的很重,請你們一定要救救他!” 醫護人員沒有浪費那么多時間去應和方舟,只能點了點頭,李柏慕被迅速的推上救護車,方舟也跟著一起上去了。 李柏慕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方舟拿起來一看,是白蓉打過來的,猶豫之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李柏慕,你在哪兒呢,我來你們家附近這邊執行任務來了,哇,你是不知道,這里打斗得有多狠……” 白蓉絮絮叨叨的聲音從聽筒里面傳出來,但是方舟卻有一點聽不下去了。 因為白榮說的案發現場就是自己剛剛逃離出來的地方。 方舟半響沒說話,白蓉可能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吧,停下來了,然后問了一句:“李柏慕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呀?” 眼看著瞞不下去了,方舟只能開口說:“白蓉,是我,我是方舟?!?/br> 一發聲,就連方舟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嗓子已經受到這么嚴重的損傷,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白蓉一聽,頓時就察覺到可能是發生什么事情了,要知道在平時李柏慕是來不輕易讓別人碰他自己的私人物品的。 而且方舟也不會規規矩矩的叫他白蓉,再就是方舟的聲音實在是啞的不成樣子了。 這一切的現象都在告訴白蓉,肯定發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憑著作為一個警察敏銳的直覺,白蓉的立馬就向方舟拋了一個問題:“我現在所在的這個案發現場跟你們有關系嗎?” 方舟沒有說話,他有些驚訝,沒想到白蓉有如此敏銳的直覺! “李柏慕他怎么樣了?方舟,你倒是給我說話??!” “柏慕他,他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方舟說著說著,一度哽咽了,腦海中不斷閃過跟李柏慕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時候,聽筒里面傳來了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只有無盡的警車鳴笛的聲音了。 方舟想起來他們最開始的認識的時候,兩個人都桀驁不馴,都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人,所以都互不想讓,因為這個,沒少被領導罰過。 但是可能是因為李柏慕比方舟大了兩歲的原因吧,其實很多事情上面李柏慕還是讓著方舟的,雖然沒有說破,但是方舟自己你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 兩個人的情誼也就在每天的斗嘴互懟抬杠中越來越深了??赡芤彩且驗閮蓚€人的身世極其的相似吧,方舟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們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溫暖,已經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兄弟了。所以這也是今天李柏慕看到方舟差點就要被敵方砸中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保護方舟原因吧。 直到救護車到了醫院之后,方舟這才回過神來。 坐在急診室外等待著李柏慕出來的時候,白蓉趕過來了。 白蓉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彎著腰問方舟:“怎么樣了?進去多久了?沒什么事吧?” 方舟沒有說話,呆呆的看著白蓉,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要是李柏慕這一次因為救自己而犧牲了的話,自己下半輩子都會在悔恨愧疚中度過的。 雖然白蓉早就已經猜到了李柏慕的傷情不會那么簡單,甚至是非常嚴重的,但是還是不死心的要親口問一下方舟。 方舟的沉默,是白蓉意料之中的,但是白蓉還是不停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李柏慕他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的。他都經歷過那么多兇險的活動,最后還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這一次,也是一樣的。他肯定不會有任何事情的?!?/br> 白蓉不斷的重復著“沒事的”三個字,方舟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后說:“對,白蓉你說的對,李柏慕他從來就不是那么輕易倒下的人,所以,我相信,這一次他也能夠平安的挺過來的,一定會沒事的!” 兩個人緊張的在急診室門外等著,急診室內,李柏慕的意識也越來越微弱了,醫生們都紛紛搖頭,手術一度無法再進行下去,心跳已經變得非常的緩慢了,就快要停下來了一般。 看著急診室不斷有護士出來,白蓉跟方舟內心也越來越焦灼了,因為李柏慕實在是失血過多了,所以需要不停的給他輸血。 白蓉看到護士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心里更是緊張了,雙手緊緊握拳,方舟畢竟是男人,承受能力自然是要比白蓉更好一點的。 “白蓉,你別緊張,沒事的,你想啊。那些護士忙一點,說明醫生已經找到了搶救李柏慕的辦法??!” 聽方舟這么一說,好像還挺有道理的,白蓉緊握著的雙拳,也慢慢的舒展開來了。 但其實,只有方舟自己知道,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去自欺欺人罷了,護士進進出出,說明意外情況不斷的在發生,手術進行得非常不順利。 手術臺上的李柏慕,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外界的動靜了,他仿佛在做一個沉沉的夢。 在夢里面,他還在上中學,姥姥姥爺也都還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坐在姥爺工作時分配的那棟小房子里面。 突然畫面一轉,到了那個他最不愿意面對的夜晚,姥爺躺在病床上,插著輸氧管,拉著他的手說:“慕兒,姥爺以后不能陪著你了,你現在是個小男子漢了,你要好好保護姥姥,知道了嗎?” “嗯,姥爺,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好好照顧姥姥的,可是姥爺,你能不能再陪陪我們?!崩畎啬綇娙讨劾锏臏I水,抓住姥爺的手說…… “慕兒,你想一直陪在姥爺和姥姥身邊嗎?”李柏慕又回到了老房子里面了,還是那個熟悉的客廳,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李柏慕撲進姥姥的懷里面。 “慕兒,你不能留在這里,你快起來,姥姥姥爺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你不一樣,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你去做?!崩牙岩贿厯崦畎啬降念^,一邊說。 突然李柏慕感覺房間里面撒進了一道光,回頭忘了一下,眼睛立馬就瞇起來了。 “去吧,慕兒,不要怕!”李柏慕感覺到聲音在身后,一點點消散了,回頭一看,哪里還有什么姥姥姥爺,李柏慕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做了一個夢。 轉身朝著那束光照射進來的方向走過去了,眼睛也漸漸睜大了,突然李柏慕發現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墻壁雪白雪白的。 緊接著映入李柏慕眼簾的是方舟,李柏慕感覺自己右邊有個什么東西一直壓著自己,視線掃過去,看到了趴在病床邊上已經睡著了的白蓉。 看到李柏慕醒過來,方舟臉上抑制不住的激動,“李柏慕,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跟白蓉給嚇死了?!?/br> 李柏慕想要抬起頭來,但是卻發現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我……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有些使不上勁???”李柏慕疑惑的看著方舟。 “你現在要是還能使得上力氣,那就奇怪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這里躺了多久了?” 李柏慕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 “不知道吧?那你還記不記得,你你是因為什么事情躺到這里來的呀?” “這個,我好像記得一點兒,是因為什么呢,讓我想一下……”李柏慕眉頭緊鎖著,想要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方舟連忙叫住了李柏慕:“行了行了,你先別想了,醫生說你頭部被鈍器砸中了,有了輕微的腦震蕩,近段時間不宜過度用腦?!?/br> “鈍器?”李柏慕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但是這回兒他倒是沒有深入地去想,只想著,過幾天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會想起來的。 睡在一旁的白蓉可能被兩人說話的聲音吵醒了,翻了個身,坐起來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看到李柏慕躺在病床正看著自己,白蓉愣了幾秒,隨即就撲倒李柏慕懷里面抱住李柏慕。 “嘶……痛啊,蓉兒,你撞到傷口了啊……”李柏慕痛得大叫起來,嚇得白蓉連忙站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 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也愣是不敢掉下來,一臉愧疚的看著李柏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弄到你哪兒了?我看看!” 李柏慕看到白蓉這幅模樣,忍不住笑了,“沒事沒事,只不過碰到了一下而已,你怎么還就哭上了?” 白蓉擦了擦眼睛,“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真的是要把我給嚇死啊,你睡這睡了兩天一夜了!” “這么久?”李柏慕一邊問一邊看向方舟,方舟會意,點了點頭。 “那不然呢?而且,而且醫生還說了,你今天晚上要是還沒醒過來的話,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蓉一邊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李柏慕無奈的笑了了一聲,“這還是我以前認識的白蓉嗎?怎么動不動就哭???” 方舟也在一旁揶揄,“對啊,李柏慕,這次還真是拖你的福,讓我看到了眼睛里面含著淚水的白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