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高考5年逃命_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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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大堂是用來開全校會議,或者舉辦重大活動,譬如校慶的地方。由于傷亡慘重,這里被袁白白用菊花裝飾成了臨時的喪堂。 紅色的靠椅全都拆除了,偌大的地方用來擺上一口口槐木棺材。袁白白都不用換衣服,直接嗓子一嚎就開始哭靈。 第一口棺材就是唐裕的。他的祖父唐槐站在那里,形銷骨立。葉策上一次見到他,大概是一個月前,那時候他的模樣還很年輕,約莫5、60歲的樣子,現在看上去已經是個白發蒼蒼,身形佝僂的耄耋老人了。大概是悲傷到極致,他哭不出來,只能劇烈地咳嗽,咳得一陣撕心裂肺,昏天暗地。 沒有多余的時間用來置辦準備出殯的東西,也沒用人手來幫忙下葬,因為據李氏情報部門傳來的消息,聯盟即將對風云之巔進行第二次圍剿。 舟祈豫簡單地準備了一下儀式,讓剩下的師生瞻仰犧牲的人儀容,然后就有條不紊地分派人手,加固防御結界。 他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樣,好像永遠都那么年輕。其實一顆心飽經風刀霜劍,日日夜夜披風戴雨。大概是因為心早就老了,所以外表要裝的嫩一些。這樣子才能平衡,站在高處的時候,不會覺得那么冷。 因為少年人不知愁滋味,有用不完的精力,敢與天斗的勇氣,和一腔不會涼的熱血。 ***** 李賜和舟祈豫說君君不在了,他下意識就明白過來,說等安定下來后,在學校的墓地給君君立一個衣冠冢。那墓地類似于烈士陵園,葬的都是對修真界和社會有重大貢獻的好人。 江凌晚都沒能躺進去。 然后李賜和葉沐瑤負責收尸、超度、安撫家屬去了。白忘陵帶著風紀小分隊對校園周邊環境進行巡邏,檢查結界的穩定,是否有縫隙、破綻之類的。 葉策沒有被安排任何任務,給犧牲的學長學姐們獻完花后,就成了游手好閑的那一個。原本在忙碌的眾人當中是十分惹眼的,但因為大家都忙的像個拓陀螺打轉,因此沒人注意到他。 他無聊只能找舟祈豫嘮嗑,“時空轉盤出現時,任何一名玩家都要參與,否則會爆題而亡。這一次聯盟大舉進攻,顯然是有備而來。沒道理我們還在闖關,他們就已經全部通關?” 舟祈豫:“如果時空轉盤上線時,玩家正好在刷卷軸副本,那么就可以完美地錯過這一次物競天擇。我想那時候,他們應該都躲在卷軸副本里?!?/br> 葉策:“但是時空轉盤并沒有出現的規律?!?/br> 舟祈豫:“沒錯。只有開發者才清楚每一次游戲上線的時間。還記得你高考那天,出了學校后,遇到的穿著軍裝的人嗎?” 葉策:“記得。他是聯盟狗吧?混進軍隊,偽裝軍人來殺我。而且他們的目標明確,就是要我手上的式神?!?/br> 舟祈豫:“他們是來自另一方的勢力,名叫西蛟。時空游戲的開發者宇宙諸神,有東方的,也有西方的。西蛟正是西方諸神的信徒集團。西方諸神與信徒們達成協議,每殺死一名東方玩家,所獲得的靈力由雙方共享。直到他們都強大起來,一舉殲滅東方諸神,成為時空游戲的主宰?!?/br> “西方諸神有時會把時空游戲的信息、通關線索與信徒們分享。其中就包括刷卷軸能錯過轉盤選擇的隱藏bug。一直以來,聯盟得到的有關于時空游戲的消息,就比我們多,并且快?!?/br> 葉策:“你懷疑聯盟里有西蛟的人?” “我的猜測是這樣?!敝燮碓ト嗔巳嗝夹模骸氨绕鹇撁?,西蛟更讓我在意?!?/br> 葉策:“我明白?!?/br> 一個是內部分裂,一個是外來侵略,兩害相權取其輕,顯然是西蛟的威脅更大。 “但是這些事情,你怎么都知道?” 舟祈豫:“江赴是東方時空的死神。相應的,也有一名掌管西方各個時空的死神。這位死神的職責與江赴不同,他專門殺死對西方諸神不忠誠的信徒。江赴在去金馬時空之前,把他殺了。對于系統來說,這是一組重大的數據。這些數據直接輸送進了江赴的大腦。他成為了東西方的死神。他的信上都寫了,并且告知了諸神之腦的所在,即仙魔古戰場——皎月峽谷?!?/br> 葉策:“不是說葉長箋給皎月峽谷下了封印,沒人能進去?” 舟祈豫:“他沒有下封印。這是諸神故意放出來的謠言。江赴說,葉長箋是在皎月峽谷,被東西方的諸神聯手挫骨揚灰的?!彼D了頓,觀察了下葉策的臉色,見沒什么異樣,就放心地說:“學校領導層開了一個會議。決定讓你去皎月峽谷,用補天石打開通向諸神之腦的大門。其余人留守學校,備戰聯盟?!?/br> 葉策:“我能冒昧地問一下,有哪些領導嗎?” 他咳嗽一聲,說:“大部分領導都犧牲了,剩下我、袁白白和唐槐?!?/br> 大堂里回蕩著袁白白鬼哭狼嚎的聲音,簡直猶如魔音灌腦,可以繞梁三日不絕。舟祈豫接過葉沐瑤整理出來的犧牲名單后,掐了掐眉心,不耐煩地喊:“行了你!有完沒完?還不滾到外面去幫忙!” 袁白白抬起可以唱戲的水袖擦了擦眼淚,游魂似的地飄了出去,咿咿呀呀好像唱戲的聲音傳來,“舅媽,你要好好的。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舅舅晚上會來找我喝茶的?!?/br> 舟祈豫好像很累,連一句“滾犢子”也沒說。 葉策抓住了一個細節,八卦地追問:“他叫你舅媽?他是簡秋期的外甥?” 過了好半天,舟祈豫才回答:“嗯。簡秋期有個jiejie叫簡涵,和唐門旁系結的親,生了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女兒跟著江凌晚犧牲了?!?/br> 葉策:“他要么姓唐,要么姓簡,怎么會姓袁?” “其實是圓。簡涵一家和琴圓關系非常密切。她的兩個孩子也是跟著琴圓學的法術。圓白白,是他給自己取的藝名。他很有演習的天賦,本來打算進娛樂圈繼承簡秋期衣缽的?!?/br> “他的形象也是接你的衣缽吧。你不是綜藝小天王和喜劇演員嗎?”葉策奇怪地問:“簡涵生了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去哪了?” 舟祈豫似乎不愿多談,匆匆地撇下一句話就離開了,“還有一個孩子因為身份特殊,從小就被送到外面撫養?!?/br> ***** 葉策來到高鐵站附近,這里已經拉上黃條橫幅戒嚴了。聽說這次聯盟就是搭乘筋斗云號,偽裝成路人,混進了風云之巔,然后大開殺戒。 白忘陵一身帶血的風衣還沒換下,謹慎仔細地搜查各個角落。他好像瘦了一點,一直疲于奔波各個時空,刷卷軸采星果,一邊頂著學校和修真界的壓力,一邊還要應付葉策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王八蛋。 不瘦才怪。 葉策忽然而然地想到他們之間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愛之類的情話。 又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早就山盟海誓,此生不換,至死不渝過了一樣。 對于葉策這樣抱著游戲人間的態度,流連芳叢卻從不駐足的人而言,如果哪天修身養性了,那一定是因為遇到了一個人,已經超脫淺顯庸俗的情愛和欲望。 如果不和他在一起,那自己就是豬狗不如。 現在這幅這rou身有80%的rou是對方身上割下來的。白忘陵不是哪吒,葉策也不是失去兒子的龍王,非要說相似之處,大概都是欠了一筆情債吧。 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對于無怨無悔付出的白忘陵,葉策真的想不出除了以身相許之外,還能怎么去報答。 此時此刻,他好像終于想通了。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情啊愛啊,遠遠沒有責任來的重要。 陪在白忘陵身邊,和他在一起,已經是一種超脫情欲的責任。 他走上前拉起白忘陵的手。這是一雙背面看著像文質彬彬的書生,里面卻長滿握劍生出來的繭子的手。即修長好看,又有力,具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