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高考5年逃命_第145章
書迷正在閱讀:水到渠成、九尾狐喂養手冊、[傲慢與偏見]貧窮貴公主、修仙之鄉村筆仙、撩過的小狼狗也重生了、最后一個趕尸人、枕上婚約:古少寵妻套路深、枕上婚色:餓狼總裁輕點寵、爹地,媽咪又逃婚了!、皇叔:別亂來!
他來到了妖市。那么君君在哪里? 咚咚咚—— 這時候,遠處的大鐘撞了三下。一個頭上插雞毛,臉上畫的五顏六色的人站在鐘樓上,雙手放在胸前,神情肅穆,對天禱告,“感恩黃天后土,賜予吾等生機。吾等愿永生為您的子民,永世忠誠于您,獻上無盡的生命?!?/br> 因為上蒼孕育了山靈精怪,這些冥頑不化的東西想要報恩,不舍得自己死,就用別的東西代替。比如未啟靈智的豬羊,比如活蹦亂跳的——人。 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被五花大綁送上了高高的祭祀臺。他低垂著腦袋,看不清臉,有氣無力地很是虛弱。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想必沒少吃苦。 但是這個身型,絕對不是君君。況且,君君離家出走那日穿了裙子。而這人的的確確是個男子。李賜想要擠上前,無奈身材弱小,被人連連撞翻在地,滾了好幾個跟頭。就這一會的功夫,那頭插雞毛的人,神色竟然有些莊重地說:“賜予你最高的榮耀——祭天?!?/br> 接著,劊子手出現了,他們肩上沒有扛著夸張的砍刀,而是手里捏著一把匕首。祭天的儀式非常殘忍——活剝。 許多人聞訊趕去參觀,指指點點,但沒有人出聲阻止。 一個妙齡少女說:“媽,那個哥哥好可憐啊?!?/br> “噓——不要說話!不然祭師會把你抓去代替他!”那母親一把捂住無知女兒的嘴。 李賜成了個西瓜,雙手抱住頭,一路咕嚕嚕地滾到前面去,好不容易到達鐘樓底下了,灰頭土臉地站起來,往上看去,心膽差點俱裂。 那少年儼然成了一只北京烤鴨,一條左腿已經沒了,只剩下骨頭。這劊子手想必干活非常熟練了,片rou的時候,白色的筋都沒弄斷。 那少年一聲不吭,似乎已經暈過去了。 李賜急忙叫道:“住手!” 這時候,因為場面太過血腥,家長都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又因為太悚然恐怖,看好戲的人也閉了嘴,所以是鴉雀無聲的。 李賜這一嗓子,喊得尤其突兀,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包括那被當成烤鴨的少年。他腦袋動了動,微微抬起頭,循聲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就這么對上了。 這是一張蒼白俊美的臉,書卷氣很濃,此刻眼神茫然,似乎還有些委屈和害怕??吹美钯n眼眶一酸,心說:慈悲的阿彌陀,為何不庇佑這些無暇的少年? 大祭師嚴厲地呵斥:“打擾祭祀儀式是對天地的大不敬!爾等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李賜道:“天地怎敢以血rou孝敬?女媧娘娘采天道之靈氣,灌注大地之黃土,塑人身,賜魂魄,成就人間道。怎能被你們這樣糟蹋!” 祭師冷冷地說:“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倘若沒有人牲祭祀,族中將遭天譴! 李賜道:“我佛慈悲。又怎會飲人血,吮人骨?你們祭祀的不是黃天厚土,是萬丈邪魔!” 這時候有個同樣涂了一臉彩的人小聲地對祭師說:“祖訓有言,倘若有人要救祭品,需得上刀山下火海,走一遍地獄黃泉路。如果還沒死,那么是祭品命不該絕?!?/br> 祭師道:“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走一遍黃泉路?!?/br> 所謂黃泉路,即密密麻麻、森森然然的鐵釘路。一塊塊釘子鑲嵌得滿滿當當的鐵板被搬了上來,拼湊在一起,足足八百米。令人望而生畏,脊背生寒。 這時候,常人應該看一眼“北京烤鴨”,思慮是否值當才對。然而李賜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絲毫猶豫,脫了鞋襪,義無反顧地踏了上去。 他原本就腿腳不便,只是尋常走路時緩慢,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如今要過這釘板,必須“長痛不如短痛”——走路要快,因此一瘸一拐就尤其明顯了。 倘若常人,一定咬緊牙關往前沖就是了,他偏偏不。雙手合十,走一步念一句佛,腳下綻開血花朵朵,臉上竟隱約有莊嚴的寶相。 八百米走完,太陽也下了山,祭祀的時間過了——李賜沒死,少年也不用死。 痛是痛極的,但他眉頭也不皺,目光灼灼地看向祭師,“君子一言九鼎。放人!”他似乎忘了妖怪集市上都是些什么東西,倘若不是祖訓在上,誰會和他講大道理。但是吉時已過,再殺就是大不敬了。 因此祭師冷冷地揮了揮袖子,少年被解開麻繩帶了下來,然后被人毫不留情地推在地上。李賜連忙上前接住他。原先以為他一言不發,是痛暈過去了,等到接住了,才發現對方的精神似乎還很好。 少年抬起頭,眼睛漆黑得發亮,眼神純正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李賜?!?/br> “李賜?上天賜予的神子嗎?!彼偷偷啬盍艘痪?,隨機揚眉一笑,在一片群狼環伺虎視眈眈中,神采竟頗為風流,溫聲說:“我記住了?!?/br> 李賜問:“你叫什么?” “段千衡?!?/br> “我背你?!倍吻Ш獗黄弥皇9穷^的小腿令人不忍看,李賜轉了個身,將他駝在身上。 “謝謝你?!倍吻Ш馍焓汁h住他的脖頸,手指拂過他的耳朵,留下一朵梅花似的指痕。 李賜不高,男生發育得晚,十三四歲還是一根豆丁,況且腳上也有傷,這么一背,走起路來就顯得不倫不類,非??蓱z。 好心的妖怪也有。從客棧里走出來一個秀麗的姑娘,17歲的年紀,方才將一切都看了清清楚楚,祭師已經放人,說明這倆個人安全了。她也沒了顧忌,叫小廝來幫忙,用擔架把段千衡抬了進去。一面去請醫生,一面像看新大陸似的盯著李賜問:“你不會痛嗎?釘板上可都是你的血!” 李賜道:“皮rou傷,可以忍?!?/br> 姑娘道:“我去給你找點金創藥紗布?!?/br> “多謝。有勞?!彼虮蛴卸Y地說。 姑娘不一會就回來了。原本想幫他包扎,卻被他以男女授受不親拒絕了。姑娘看著他用棉花球擦干凈腳底板的血跡,再用酒精消毒,眉頭微微蹙著,想必是痛的,于是好奇地問:“你認識那人嗎?” “不認識?!?/br> 姑娘聞言瞪圓了眼睛,“不認識還舍命去救?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叫小翠,你叫什么?” “李賜?!彼窒碌膭幼骼涫炀?,好像經常受傷,不一會就包好了。穿上尚未染血的鞋襪,忍著鉆心的痛站了起來,說:“小翠,醫生來過了嗎?怎么說?!?/br> 段千衡住在隔壁的客房,李賜來到走廊上,透過半開的窗戶看進去,他已經睡著了。 小翠道:“哦。醫生有點忙,還沒來。我叫廚房先熬一碗止痛的湯藥給他?!?/br> 想是醫生怕得罪祭師才不敢來,李賜略一思索,說:“醫館在哪?他的腿傷成這樣,不能耽擱?!?/br> 小翠道“長街盡頭就是了?!?/br> 李賜:“麻煩你幫我照顧他。我去叫醫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