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雷霆之怒
陶如菁方才在里頭,都已經聽得清楚,心中正在奇怪,若不是又什么重要的事,父親一般是不會在外出歸來后,直接就著人傳自己過去見的。 正在想著,小菊已經掀開簾子進來。 正要說話,陶如菁擺了擺手,道:“過來為我更衣,隨后咱們就過去?!?/br> 梵芷也從外頭進來,心下有些發慌:“小姐,你可要小心一些?!?/br> 小菊聽了,白了梵芷一眼,道:“呸呸呸,你這說的算是什么話,是詛咒小姐不成?!?/br> 梵芷趕忙搖頭,道:“那日,那日小姐的醫書掉在地上了,秦嬤嬤也是見了的。我只是擔心……” 小菊笑了,說:“我就說你瞎擔心,我們都知道秦嬤嬤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就算是將她的名字寫好了放在她跟前,只怕也是不識的?!闭f著,小菊又笑了一回。 陶如菁看看梵芷,見她面色憂慮,知她是真為自己擔心,便笑道:“不妨?!庇洲D向小菊道:“梵芷說的也有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一些,終歸是沒有錯的?!?/br> 說話間,衣裳已經換好,陶如菁和小菊便往陶之遠那邊去了。 不多時,便到了陶之遠近前,陶如菁見過父親,只見他面色陰沉發黑,看出是生氣的樣子。 “菁兒,為父起身之日,見你身子不好,如今可是大好了?”陶之遠問道。 “多謝父親時刻想著菁兒,菁兒已經大好了?!碧杖巛夹χ卮?。 “那就好?!碧罩h話鋒一轉,又問:“為父不在府上這些時日,你都忙些什么,我可聽說這幾日你不大出門,莫非是有什么在里頭要忙的?” 陶如菁已然感受到了不對勁,于是顯得分外小心翼翼,答道:“父親,因著母親過世,如今清明節快要到來,故而菁兒還在抄寫經書,一來為求和府清安,二來也為母親在那頭,能得到普渡?!?/br> 陶之遠聽了,“哦”了一聲,道:“這么說,你還真是有心?!闭f著,卻不管陶如菁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小菊,道:“小菊?” 小菊本只跟著陶如菁,歷來不會引起老爺的注意,眼下他這猝不及防的一喚,不但將小菊嚇得雙膝一軟,趕忙跪地,就連著陶如菁,也給驚了一跳。 “老爺,奴婢在,不知老爺喚奴婢,是,是有什么吩咐?”小菊倉皇跪下后,嘴里磕磕絆絆說著。 陶之遠一拍案幾,道:“你個小小奴婢,好大的膽子,竟然幫著主子,做些目無尊長,不顧府上清譽的勾當?!?/br> 聞言,陶如菁心下一涼,只怕是自己想要習醫,讓小菊出去幫著打聽的事情暴露了。 “老爺,老爺所指是為何事?”小菊囁嚅著說。 “所謂何事,你自己干的好事,你還來問我?!碧罩h威聲震天,接著一把將案幾上的茶盅拿起來,摔在了地上。 陶如菁趕忙站起來,來到陶之遠跟前,跪下,爾后淡然問道:“父親多日不在府上,今日歸來,責問起菁兒的侍婢,這侍婢有過,總有我的不是?!?/br> 說完,望了一眼陶之遠,又看了一眼柳姨娘,道:“只是父親多日不在,這乍一問起,不要說小菊困惑,就是菁兒也如墜云端。究竟小菊哪里做錯了,還請父親示下?!?/br> 陶如菁看到柳姨娘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已然判定,這事情必定又是她從中作梗,還不知添油加醋了多少。 陶之遠冷哼了一聲,道:“雖說我是出門在外,可這郡守府,它畢竟是我的郡守府,不管什么人做什么事,休想瞞過我的眼睛?!碧罩h像是在向眾人宣告自己的地位。 眾人誰也不敢言,只是靜靜聽著陶之遠訓話,接著,只見陶之遠反背著手,圍著陶如菁和小菊踱了兩圈。爾后在陶如菁跟前停了下來,道:“陶家大小姐,自甘墮落,想要學那些三姑六婆;還有你,作為大小姐的貼身侍婢,眼睜睜看著大小姐行此不端之事,你不但不加以阻止,還要助紂為虐?!?/br> 千小心,萬小心,還是逃不過柳姨娘的眼睛,陶如菁瞬時有些懊惱,是不該留那些惡奴在跟前,若不是她們,這事兒就不會暴露。 但事已至此,陶如菁只能認栽,她抬起頭,對著陶之遠,平靜的說道:“父親,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女兒的主意,小菊身為女兒的侍婢,自然是聽命于我。女兒有錯,父親要打要罰,全憑您的心。只是這小菊,還請父親不要怪罪?!?/br> “菁兒,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币恢痹谂阅粗牧棠?,此時忍不住插嘴道:“既是郡守府的奴婢,就應該明白郡守府的規矩,不管是自愿,還是受他人之命,這不該做的就是不該做,若是做了,那就是要受到責罰。如若不然,偌大一個郡守府,豈不亂了套了?!?/br> 小菊聽說,趕忙抬起頭來,雖極為緊張害怕,卻不斷的點著頭道:“對對對,夫人說的極是,小姐萌生此念,我作為旁觀者,本就知道這是不妥的,結果我不但不阻止,還三番五次慫恿小姐,故而小姐這才動了不該動的心思?!?/br> 說到這里,又轉向陶之遠,道:“老爺,都是奴婢的錯,您要責罰,就責罰我一個人?!?/br> 陶如菁見小菊這般,真是又心痛,又著急,又感動?!靶【?!”陶如菁厲聲喊了一聲。 柳姨娘見狀,笑了起來,道:“好好好,你主仆情深,很是難得?!闭f著,走向陶之遠,道:“老爺,小菊這丫頭,歷來是個牙尖嘴利,不安分守己的,依我看,這小丫頭,是該好好收收她的戾氣了?!?/br> 識得小菊的,誰不知道她的忠厚老實,偏這陶之遠,素來不大關心下人的事。故而,今日柳姨娘,將白的說成黑的,陶之遠不去細細查問,也就當做真的了。 “來人,拖出去,杖責三十?!?/br> “父親,不可,萬萬不可?!碧杖巛稼s忙護著,卻無奈勢單力薄,胳膊拗不過大腿,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菊被拖了出去。 “父親,父親,求求您,放過小菊,她不過是一個婢子,她懂什么?”陶如菁不停的乞求。 陶之遠處理了小菊,又轉過來:“閉嘴,我自然知道你才是罪魁禍首?!闭f著,對柳姨娘道:“你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該怎么責罰,你只管說,可不能徇了私?!?/br> 柳姨娘見陶之遠如此說,心里頭開心的什么似的,臉上卻做為難之狀,道:“哎喲,菁兒,你看這……”說著,悄悄指了指陶之遠,爾后才道:“菁兒,明知故犯,有違身份,依我看,就罰菁兒禁閉三天。老爺,意下如何?” 陶之遠看了陶如菁一眼,道:“你自定就好!”說完,陶之遠一甩袍袖,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