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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亭子的遮擋,雨水打在兩人身上,頃刻間便把衣服打濕了。 兩人佇立在大雨中, 卻仿佛感覺不到冷。 宿沉喊了一聲:“魚魚?” 無人應答。 只有噼里啪啦的喧嘩雨聲敲打著耳膜。 賀故淵長腿一邁,從一片狼籍里走出去, 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 宿沉一瞥, 仿佛能在雨幕里窺見籠罩在賀故淵身上的高大血影,仿佛是從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魔。 賀故淵聲音嘶啞,如同是被這雨銹了嗓子:“找?!?/br> “掘地三尺都要找出來?!?/br> 宿沉看了一眼昏倒在一旁的路越明,皺眉給劇組打了電話。 與此同時,因為下雨而停止拍攝的溫羨清接到了蕭璟打來的電話。 “魚魚不見了?”溫羨清猛地站起身。 他的動作很急,椅子都被他掀翻在地, 發出一聲雷鳴般的巨響。 站在他身后的小齊和席輕言都被嚇了一跳。 蕭璟在電話那頭,匆匆地拎起裝著青鳥們的鳥籠子,邊說邊往外跑:“你先去找他,我現在訂機票趕過去?!?/br> “知道了,我去找?!睖亓w清掛斷電話,陰沉地望向小齊, 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小齊被他看得發起抖來:“溫、溫哥……” 溫羨清:“你就什么也沒有察覺到?” 小齊抖著嗓子:“我、我不知道……之前、之前好像有斯圖納塔的氣息,可是我以為是錯覺……” “錯覺?”溫羨清的口吻平靜,讓人拿捏不準他的情緒。 “用你的狗鼻子給我把人找出來?!睖亓w清盯緊了小齊,臉上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冷厲,“如果你連這點用處都沒有……” 溫羨清向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帶著大妖的威壓,直讓小齊喘不過氣來。 小齊低著頭:“我、我會找出來的,我現在就去……” 席輕言站在小齊的身側,像是第一次認識溫羨清。 “你很憎惡從斯圖納塔里出來的試驗品?”席輕言說。 溫羨清看了席輕言一眼,語氣淡漠:“我只是不喜歡他們靠近魚魚?!?/br> “他們的氣息會污染魚魚?!?/br> “不會的?!毕p言篤定地說,他望著溫羨清,聲音很輕。 席輕言的表情很是平靜,但在這樣的大雨里,卻顯出一種不一樣的奇異來。 “他的存在,本來就和斯圖納塔息息相關?!?/br> 閃電劃過,別墅的電壓不穩,燈光閃爍了幾下才穩定亮起來。 溫羨清停住了往外走的急促腳步,轉過頭:“你說什么?” 席輕言:“你不知道嗎?” “魚魚之所以是唯一的一炷神香,是因為他不是天生的妖怪,他是被人造出來的?!?/br> 席輕言的語調和往常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少了點調笑的意味在里面,卻讓他看起來不太像平時的那棵輕浮的狗尾巴草精。 “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天地法則只允許能長久存在的生物點化成精?!毕p言說,“而一炷香的壽命短暫,怎么可能自然化妖?!?/br> “他是斯圖納塔造出來的,用以放大妖怪的血緣能力,是人造怪物的催化劑?!?/br> · 虞魚站在雨中,有一點的茫然。 他的四周都是高聳的樹木,茂密的樹冠遮擋了大部分的雨,但還是有不少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帽子,他身上的衣服都淋濕了。 大雨模糊了視線,看什么都像是隔著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 雨水冰涼,虞魚被淋得有點冷。 周圍沒有人。 帽子很快濕透了,沉甸甸地壓在頭上,反而更難受,虞魚干脆摘下來。 一陣風吹過來,虞魚只覺得腦袋都要被凍住了。 他也許很快就會變成冰塊精。 虞魚抽了抽鼻子,感覺自己快要吹鼻涕泡泡了。 “錦城三月——繁花似錦——山澗白水——泉澈如銀——” 飄渺的歌聲從某個方向傳過來,穿過了雨聲,清晰地鉆進虞魚的腦子里。 虞魚在原地轉了一圈,還把兩只耳朵前后捂了下,試圖聽清楚是從哪兒傳來的,但是依然分不清楚。 他的耳尖微微抖了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是腳步聲。 虞魚扭過頭。 來的人是路越明。 他張著嘴,哼唱著那段旋律。 “路越明?”虞魚眨了眨眼,眼睫上盈著的雨珠撲簌簌地往下落,他的視野變得清明了。 路越明朝他笑了笑:“好聽嗎?” “這唱的是錦城的春天?!彼灶欁缘亟榻B道。 還、還挺好聽的。 沒想到路越明還有音樂天賦,娛樂圈里的人都要這么多才多藝嗎?虞魚想。 路越明發現了虞魚的走神,他有點不悅:“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他像是舞臺上演獨角戲的演員,亟需臺下觀眾的關注與掌聲。 “阿嚏?!被貞氖怯蒴~打的噴嚏。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虞魚揉了揉鼻子,鼻尖揉出一點紅,也可能是凍出來的。 他看見路越明露出了一點惱怒,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失了顏面。 也對,他為了這個出場還唱了一首歌呢,挺費心費力的。 “哦?!庇蒴~干巴巴地應了一聲,試圖緩解路越明的惱羞成怒,“那我該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