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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魚扒拉著頭上的貝雷帽,感覺到了人生的艱難與困苦。 不行, 怎么能夠因為一點點寒冷就退縮呢! 虞魚噠噠噠地跑上樓,又噠噠噠地跑下樓。 別看他表面上別無二致,但是他的大衣里貼了十八個暖寶寶貼! 虞魚趾高氣昂地二出大門, 然后被迎面而來的凜冽寒風吹自閉了。 他哆哆嗦嗦地裹緊自己的大棉衣,又捂緊自己的圍巾。沒有關系,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有十八個不發光但發熱的戰友, 只要他們團結一心,就能夠抵御嚴寒! 虞魚叫了一輛出租車,把地址報給了師傅。 · 宿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風把腦袋吹得清醒不少。 他看見虞魚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沉思片刻, 將站得筆挺的姿勢改成了依靠著門的姿勢。 開始裝醉。 虞魚小跑著過來,原本圍得嚴嚴實實的圍巾被他跑散了, 帽子也往后歪了大半,一張臉露出小半,鼻尖凍得微紅, 唇色要更紅一些,搭上那張被風吹得更白的臉蛋,像個粉雕玉琢的陶瓷娃娃。 他停在宿沉面前,喘了一口氣,一小口白霧往外飄,又在空氣中慢慢散開。 “宿、宿總,你還醒著嗎?”虞魚覺得自己都快被凍傻了。 宿沉撩了下眼皮,看上去有點昏沉,他沒應聲。 虞魚覺得宿沉喝醉了,他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手拿出來,伸出去扶宿沉。 宿沉順勢靠在了虞魚身上,他沒敢完全靠上去,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壓垮了。 虞魚扶著宿沉,吭哧吭哧地把宿沉往出租車上拖。 宿沉覺得這有點像在拖麻袋。 不,他不會是麻袋。 虞魚終于把宿沉拖到出租車的后座上,本來被凍得雪白的臉都因為運動浮上一層薄紅。 他慢吞吞地跟著上了車,坐在宿沉的旁邊。 師傅見人都坐好了,一踩油門,把車開起來。 宿沉稍微偏過頭,虞魚被車外燈光照得朦朧的側臉就映入眼中。 他緩緩地放松肩膀,將頭靠到虞魚肩上。 “有點冷?!彼蕹琳f。 虞魚眨眨眼,瞧著靠在他肩上的宿沉。 冷? 他把外套的拉鏈拉開。 宿沉等著虞魚把脫下來的外套披到他身上。 虞魚拉開拉鏈,把手伸到大衣內側,把十八個暖寶寶撕了四五個下來,然后一口氣給宿沉全貼上去。 貼的時候還不忘解開宿沉的西裝外套,堪稱貼心至極。 宿沉:???? 虞魚對自己的杰作非常滿意,他小小聲地告訴宿沉:“如果還冷的話,我還帶了好多個?!?/br> 宿沉:…… 他覺得他等下應該醒酒了。 經過這么一通折騰,宿沉心里頭憋著的那股火莫名散了不少。 車內溫度暖和,身上又貼了好幾個暖寶寶,宿沉的酒氣反而涌上來,不比剛才吹冷風時的清醒。 等到下車,虞魚又嘿咻嘿咻地架著宿沉往家里走,不過走到一半,宿沉就十分冷靜地要求自己走。 他不想再當麻袋了。 回到家,酒精仿佛終于開始發揮功效,宿沉揉了揉太陽xue,想讓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重新清醒起來。 棉花糖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一溜煙地跑到門口來迎接,繞著宿沉和虞魚來回轉。 宿沉蹲下身摸摸它的腦袋,棉花糖嗅了嗅他的手,估計是聞到酒氣,非常嫌棄地別開頭。 家里開著暖氣,虞魚怕宿沉貼了那么多暖寶寶會熱出汗,趕緊上手把他的西裝外套扒下來,順便把暖寶寶們也都拆掉。 “咦?這是什么?”虞魚正把暖寶寶一個個扯下來,扯的過程中,一個東西從西裝外套的內兜里掉了出來。 他撿起來,發現是幾張折起來的紙,上面潦草地寫著曲譜。 虞魚還沒細看,手里的紙張就被宿沉伸手一把抽走了。 宿沉的臉色很難看,心底猛地竄起一把烈火,在酒精的催化下越燃越旺。 棉花糖敏銳地抖了抖耳朵,遲疑地躲到了一旁,不再纏著人。 虞魚茫然地抬頭,他舔舔唇,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曲子……唔,挺好的?!?/br> 宿沉把手里的紙張一把攥緊,直接捏成了皺巴巴的豎條。 “閉嘴?!彼贝俚卣f,聲音里帶上了不自覺泄漏的能力,讓虞魚的頭微微地抽疼了一下。 虞魚沒注意這種細小的疼痛,他抬著頭,能感覺到宿沉表露出的情緒。 慌亂、厭惡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宿沉緊緊捏著那幾張樂譜,嗓音低?。骸斑@只是幾張沒用的廢紙?!彼@幾天寫出來的廢物。 他眉目低垂,透出一股陰沉沉的氣息,像是要下雨前天空里壓著的烏云。 這種東西,他早就不該再碰了。 宿沉伸手,把那幾張樂譜撕成碎片。 “垃圾就該好好丟進垃圾桶里?!彼蕹羻÷暤匦α诵?,把碎紙全都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先休息了,今天有點累?!彼蕹琳f著,像是倉皇而逃一般,轉身上樓。 虞魚站在原地,愣愣的,他揉了揉臉,剛剛外頭風太大,他的臉都被吹得冰涼。 棉花糖發現宿沉走了,又小心謹慎地邁著貓步,往虞魚腳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