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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是想給張華若一個驚喜。 晚上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在不引起任何家人注意的情況下偷偷離開府邸,回到這里陪伴張華若。 張華若對趙平景口中提及的“上次的事”感到好奇,還沒問,注意力被手上的觸感吸引。 趙平景現在正雙手一齊緊握著張華若的手,張華若試著想抽走自己的手,由此感覺到那奇怪的凹凸不平感覺。 照理說,像趙平景這樣的富家公子平日里不可能下地干活,更不可能在家幫忙做粗活,手上不應該會有這種粗糙感,就算是勤練書畫練出的老繭,也絕不會出現在掌心這個地方。 這種坑坑洼洼的感覺,更像是傷疤。 張華若直接將趙平景的手掌翻過來,看清掌心的痕跡,那里的確有一個傷疤,一個明顯是灼傷導致的疤痕。 這個疤痕,再加上趙平景的這張臉,張華若終于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時候見過趙平景!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當時在張華若新婚游街時當眾搗亂的男人,這個傷疤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被生石灰灼傷的印記! 趙平景看到張華若現在的表情,明白他這是想起自己是誰了,頓時心花怒放:“你想起來了,是不是?你知道我是誰了!” 現在這個情形,張華若只能實話實說,而不是裝作不知道:“趙平景,趙中書令的獨子?!?/br> 親耳聽到張華若說出自己的名字,趙平景開心地差點手舞足蹈起來:“你真的記得我,還記得這么清楚!” 張華若沉默,他也就知道那么多,根本不算記得清楚,只是因為趙平景妄圖傷害過楊大寶,才略微有點印象罷了。 天漸漸黑了,趙平景在親眼看著張華若吃完自己帶來的食物后,依依不舍地走了,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外面兩個看守人員一定要在不打擾張華若的前提下,好好保護張華若的安全。 趙平景一走,張華若立刻開始解腳上的繩子。 那些繩結都是死結,想要單純解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趙平景才這么放心。 張華若一開始就沒打算用溫柔的方式解開繩索,碗碟已被趙平景收走,但是那瓶最開始的外傷藥瓶還在張華若手里。 趙平景應該是忘記它的存在,才沒有從張華若這里把這瓶藥搜走。 張華若用衣物包裹住瓷藥瓶,再小心翼翼地將它磕碎,小瓷器碎裂時難免發出聲響,在張華若有意的控制動靜之下,聲音不大,就算近在門外咫尺都不會聽到這點動靜,更何況現在那些看守人員站的那么遠。 第84章 用碎裂的瓷片割繩子,用這樣的方式解開繩子的束縛很慢,卻是張華若現在能用的唯一可以實施的辦法。 他想過可以使用燭臺的火燒斷繩索,奈何他怎么也夠不到燭臺,藥瓶可以用衣服打翻然后傾斜桌面讓它滾過來,燭臺要是打翻了,火如果熄滅掉倒還算是一個好結果,就怕火不熄滅,將這里變成一片火海。 到時候不僅繩子能被燒斷,他張華若這個人怕是也要燒沒了。 綁住張華若雙腳的繩子不算難割,關鍵是在割的同時張華若需要一直拽住繩子,防止繩子在割斷的那一刻被抽動。 束縛著張華若雙腳的這根繩子上面還連著掛著鈴鐺的繩子,牽一發動全身,他可不想那鈴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引起外面那兩個人的注意。 還有一點,那就是誰也無法保證趙平景不會去而復返,也無法保證外面那兩個看守人員會真的會乖乖聽從趙平景的話不再窺視。 張華若一邊割繩,一邊聽著周圍的動靜,哪怕是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讓他緊張不已。 一根大拇指粗細的繩子由幾百條小細線組成,瓷瓶的碎片不算鋒利,一次僅能割裂幾條小細線。 三條、四條、五六條…… 張華若已經無法感知實際時間的流逝速度,他只知道這個過程很漫長很漫長,他覺得時間過去很久,但是實際情況是從他開始割繩到結束只過了一段不算長的時間,最多也就一盞茶的工夫。 藥瓶里的外傷藥粉被張華若好好包在一片布料里,張華若將割下來的繩子系在床尾的鏤空雕花木上,彎下腰靠近門那邊。 屋里有光,如果張華若徑直走向門,門上很有可能會映下他的身影,這么明顯的黑影在屋里晃動,很快就會被外面的人察覺,所以他需要將自己的高度保持在紙窗以下。 透過極其細小的門縫,張華若向外看去,確認著兩位看守的位置,他很快發現他們的身影,那兩個看守正面對面蹲在不遠處的走廊,看上去像是在吃飯。 張華若可以肯定,現在是最好的逃跑機會。 他不能從門這邊離開,一定會被屋外的人發覺,可是屋里僅有的兩扇窗戶也早已被趙平景用木板釘死,一番察看和思量過后,張華若把目光投向屋頂。 這是一間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墻壁上滿是裂痕,尤其是上面那塊和屋頂相鄰的部分,那部分直接裂開了一個大裂縫,裂縫上面只覆蓋著一些茅草,防止雨水落進屋里。 說是大裂縫,其實也就手掌一般的寬而已,關鍵是裂縫還算長,只要把它的寬度弄大一點,張華若完全可以通過這個裂隙。 張華若把桌子挪到墻角,踩在桌子上面去夠了一下裂隙所在的位置,位置有點高,他伸長了手也碰不到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