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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謝儀一走,洛思圖就抬腿踹翻了那一桌食物,那些大魚大rou香氣十足的湯汁撒了一地,導致下人在清掃完這堆食物后,洛思圖的床前還若有若無的飄著rou汁香氣,只能就著水煮白菜喝粥的洛思圖再待不下去,和凌澈城換了房間。 凌澈城沒有拒絕的權力,只能乖乖和洛思圖換了房間,晚上將窗戶和門都大大開著,好讓風吹散屋里的食物香味,自己則是跑去其他人房間湊合了一晚。 小琴師是月國人,殺的又是月國當今皇后的胞弟,所以在他們看來,敢包庇小琴師的里朝就是在挑釁月國的國威。 洛思圖此次前來談判,可以說是底氣十足,在他們月國看來,這件事月國處處占理。 要是這次談判談不妥,他們就有正當理由出兵發難;要是談妥了更好,那就說明里朝要向他們賠禮,而他們月國就可以在這個“禮”上大做文章,勢要讓里朝大出血一次。 結果等到談判當天,喪子心痛的舒親王當場將月國一行人罵個狗血淋頭,一句臟話都沒說,用的全是文雅的詞匯,卻是把這幫人罵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這一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才知道其中竟然還涉及到舒親王的子嗣。 也就是說,月國皇后胞弟害死的人是里朝的皇親國戚,而月國皇后的胞弟只是皇家外戚,這兩個身份放在一起,倒是里朝這邊的身份更重一些。 加上是月國皇后的胞弟先害死了舒親王的子嗣,才導致他的朋友為他報仇去刺殺月國皇后胞弟,這論起道理來也是里朝這邊占理。 面對局勢這般猝不及防的大逆轉,洛思圖只能一口咬定適意不一定是舒親王的兒子,除非里朝拿出完全能讓人信服的證據。 人已經死了,尸體埋在月國,只要月國有心在這里面做手腳,里朝就不可能拿到適意的尸體。 就算有了適意的尸體,人死了那么久,里朝的人能拿出什么證據,證明適意就是舒親王的兒子? 洛思圖臉皮厚,就這么咬著不放,導致這第一次談判不歡而散,需要改日再談。 此番來里朝談判的最終結果恐怕很難達成預期的設想,加上想見的人還一面都沒見到,洛思圖心里煩悶,看著丞相府就來氣,當晚沒住在丞相府,跑到外面的花街柳巷住了一晚,用歌舞和美酒來紓解心中的郁悶。 舞姬的舞蹈雖然柔美,但是看在洛思圖眼里就是軟綿綿的沒有美感,斥退這一群舞娘,高聲質問著:“你們這里就沒一個有意思點的舞蹈?” 第58章 青怡坊的老鴇忙不迭地跑過來,洛思圖一進來就出手闊綽,自然是要她親自接待好好供著:“這位爺,這么多舞姬就沒有一個能讓爺看的順眼?” “跳的無聊死了,軟趴趴的有什么好看,就沒一個能舞劍,或者跳稍微陽剛一點的舞曲?”洛思圖心里煩悶,隨口應付著。 他沒叫人來陪酒,只是想一個人喝著酒看看舞,沒想到里朝長安城里最大的青樓都滿足不了他這點要求。 老鴇立刻反應過來:“原來爺好這口,明白了明白了,這就去給爺安排上?!?/br> 樓里跳舞最好的伶人是寒霜,只可惜他前幾天剛因為練舞太過勤奮扭傷了腳踝,現在腳踝微腫不能再跳。 但正是因為他受傷了,那些本就喜愛寒霜的客人來的更勤,總是帶著禮物來看望寒霜,老鴇見他沒在跳舞都能給樓里帶來利益,也就沒強迫寒霜帶傷跳舞,只讓他陪客人聊天說笑。 寒霜不能跳,老鴇也不打算強行讓他去跳舞,剛把樓里其他兩位會跳舞的男子送進洛思圖所在的房間,沒過一炷香又都被轟了出來,理由還是那個,他沒興趣看軟綿綿的舞蹈。 老鴇一咬牙,只好去請寒霜出來,這幾天寒霜的腳踝也養的差不多了,寒霜想著只跳今晚這么一次的話還好,于是就答應了老鴇的請求,去給洛思圖表演舞藝。 老鴇守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確定里面再沒傳出斥責聲后才放心離去。 寒霜跳的舞曲是洛思圖先前看那兩個男子跳過的舞,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風采完全不同,每個動作看似和他們一樣,卻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力道,顯然是好好琢磨過舞曲里的意境。 看似如水般輕柔,實際則是如同藏在綢緞中的利刃一般,能傷人于無形。 洛思圖的酒氣被這帶著凌厲氣勢的舞蹈擊退了不少,安靜喝著酒看寒霜跳舞,凌澈城進來想勸洛思圖離開這里的時候,洛思圖正拉著寒霜逼他陪著自己喝酒。 寒霜說自己滴酒不沾,從不陪客人喝酒的一席話,反倒讓洛思圖非要他喝下自己給他遞過去的酒,寒霜看客人有些醉了,打算強行離開,洛思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放手。 洛思圖緊緊抓在寒霜手腕的細圈鐵環上,拉扯之間,鐵環從寒霜手腕處脫落出去,寒霜后跌幾步,在凌澈城已做好扶住他的準備時,寒霜旋轉了一圈避開了凌澈城。 看一眼凌澈城,又看了一眼自己脫落的鐵環,寒霜一邊道歉一邊退出了房間。 洛思圖可不打算就這么饒過這么一個合他胃口的男人,還想追出去,凌澈城攔住洛思圖,無奈說道:“表哥,我們該回去了,堂堂一個月國使臣整夜留宿在這里,傳出去像什么話?!?/br> 洛思圖無所謂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是月國使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