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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能和顏悅色和柳清素聊下去,只是因為他知道他們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想放柳清素一馬,給個警告讓柳清素不再犯就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果柳清素冥頑不靈,他不介意給點真教訓,讓對方看看他有多不好惹。 張華若原本一直站在原地沒動,如今周身的氣場冷冽下來,無形中壓的那幾人覺得呼吸變的困難,而當張華若向前一步朝柳清素走來,柳清素明顯嚇的有一個想起身逃跑的姿勢,被他強行壓住。 但柳清素身后那幾個站著的小倌們就沒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質,他們本來就是來看戲來撐場面的,對張華若又沒有什么很大的敵意,對柳清素也沒有什么非要護著的朋友情,根本經不住這樣強勢的場面,嚇得抱成一團齊齊往后退了幾步。 后悔了,非常后悔,為什么要聽信柳清素的話跑來看戲啊,是被窩不暖和還是昨晚沒被折騰夠,他們現在回去繼續補覺還來得及嗎? 實在不想摻合進別人的恩怨里啊,而且一看對方就是不好招惹的主! 雖然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面前這個帶垂紗斗笠的人是誰,但光聽這個人和柳清素之間的談話,也隱隱能明白這個人的家里估計有點權勢。 無論官大官小,好歹是個官啊,他們只是一群無權無勢的小倌,怎么敢跟官老爺作對,又不是人人都像柳清素這樣會脾氣大還能被客人們樂呵呵寵著,他們只想在長安城安身立命,不想過太苦的日子。 各自相視一眼,躡手躡腳地偷偷往外走。 柳清素猛然站起身,背對著他們喝道:“誰都不許走!” 小倌們被他的嗓門嚇到,幾個人擠在一起站在那不敢動了,不情不愿地轉回來看著這邊。 沖我們兇什么兇啊,有本事你去兇你面前那個人??! 既然已經站起身,柳清素干脆也朝張華若走近一步,伸出手,神態傲慢:“把畫還我?!?/br> 現在不是張華若還他畫,而是他要主動收回自己的畫,反客為主。 張華若沒有說話,枸杞子在這種時候還是很有眼力見的,主動走上來從張華若手里取走一個畫卷,隨意地遞給柳清素。 哼,你才不配我家少爺親自給你遞畫呢! 柳清素漠然地從枸杞子手里奪過畫,當著張華若和枸杞子的面打開畫卷,好似在檢查他們有沒有將畫掉包似的。 這件事似乎皆是因這幅畫引起,柳清素身后那些小倌們有些好奇是什么樣的畫能造成這樣的矛盾,又悄悄往前挪了挪,伸長脖子看向柳清素手里的畫。 兩幅畫最上面那點部分一模一樣,加上是出于同一個畫師之手,柳清素沒覺得哪里不對,以為這就是自己那幅畫,正好借此機會讓身后那幫小倌看看自己在畫里的卓越風采,繼續往下卷開,揭曉下面的內容。 畫卷開到一半,柳清素眉頭開始微鎖,好像哪里有些不對? 再往下打開,等整張畫卷攤開展示在眼前,身后偷看的小倌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不經意就從心底由衷地發出了贊嘆聲:“哇,好美的背影?!?/br> 只不過,怎么好像不是柳清素的背影? 有人退開幾步瞧了敲柳清素的背影,又走近幾步將自己看到的跟畫里的身影比對,馬上得出結論:畫里不是柳清素,差的太多了! 柳清素瞳孔睜大,他看著面前這幅畫整個人都在顫抖,這不是他的畫! 最重要的是,打開這幅畫后,他發現自己再沒臉面去打開屬于自己的那幅畫,被比下去了,被一個簡簡單單的背影比下去了,就只是一個背影! 拿著畫的手狠狠攥成一團,手上的畫卷也因此被他捏的出現褶皺,枸杞子賤兮兮地往他身邊一靠,看一眼他手上的畫,故作訝異地捂捂嘴:“呀,不好意思,拿錯畫了,我這就把你那張拿過來?!?/br> 從柳清素手里把畫拿回來,柳清素還有點不肯放手,顯然是被氣到了,可惜他越是生氣枸杞子越開心,甚至還好心地在把柳清素那張畫塞回柳清素手里后,幫他打開:“這張才是你的,剛才那張是我家少爺的,拿錯了?!?/br> 在看過張華若的背影畫后,再看柳清素的這幅畫,雖然里面的內容要勁爆許多,但還是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就好像吃過一口世上最鮮美的甜點,味蕾被激發到極致,正享受著呢,此時上來一盤極其麻辣的大魚大rou。 雖然放在平日里這大魚大rou也是極好的,但現在正吃過最好的東西,再看這大魚大rou就毫無感覺,覺得它只是利用麻辣的味道來顯示自己的突出,其實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高下立判。 小倌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發出聲音,不敢說話,怕刺激到柳清素。 柳清素拿著畫卷的手顫抖得厲害,他恨恨地看向枸杞子,枸杞子揚起下巴拿鼻孔懟他,柳清素咬著唇,把視線移到張華若身上。 他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為什么,明明是同樣的背景,同樣一個畫師畫出來的畫,他和張華若為什么就能差那么多! 柳清素恨恨地將自己的畫丟到一邊,不管不顧地沖上前,直接扯開張華若的垂紗,發瘋似地叫嚷著:“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不過就是仗著!” 后面的話自動消音。 柳清素想說的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父親是丞相,家大勢大,讓眾人捧著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