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要在照片里刻意表現出自己的臉，大概還要被拿去跟人“比美”這件事，殷烆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古怪。然而在白忻言開始催促的時候，殷烆到底還是妥協了。

    出于某種前所未有的羞恥心理，他先趕走了卓軒，自己拍了兩張。有這樣的一張臉在，出自毫無經驗和技巧的殷烆之手的自拍倒也不難看，但比起真人來還是差了一大截。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礙的殷烆頓時又擔心起了照片的質量。

    片刻后，確認自己毫無拍照天賦的殷烆把卓軒重新叫了回來，并且頂著已經迅速建立起來的厚臉皮十分淡定地交代道：“給我拍幾張照片，忻言要用?！?/br>
    卓軒聽得當即一個激靈，要……要用？怎么用？小白兔不會這就被不純潔的人類信息染黃了吧？而且竟然直接向先生開口要？這種照片讓他來拍好么？

    滿腦子小火車的卓軒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殷烆給他看了白忻言的要求才發現自己是想太多。

    難怪先生這么坦然呢……看來不純潔的只有他一個。卓軒默默地反省了一下。

    卓軒拍照的水平也說不上好，但別人拍比自拍肯定是更好找角度、更不容易崩的。卓軒一連拍了一大堆，最后經過殷烆審核，挑了四五張發給了白忻言。

    白忻言這時候都已經等半天了，黎知白基本都確認他是在吹牛了，正想徹底拆穿他結束這場爭論的時候，就聽見幾聲消息提示音，然后白忻言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你看，照片里這個人是不是比你好看？”白忻言一下子拿到好幾張殷烆的照片，立刻喜氣洋洋地向黎知白炫耀，同時給自己的話作證。

    黎知白頗有些不以為然地看了過去，但下一刻就感覺到一陣晴天霹靂，直接自己拿過白忻言的手機，翻來覆去地看那幾張照片，幾乎要把屏幕給盯穿了。

    “竟然真的沒有PS沒有修圖？怎么可能！”黎知白瞪大了眼睛，顯然難以接受。其實照片里的人單論五官并不比他出色，只能說都很完美但各有各的風格。但如果看整張臉的話，雖然兩個人都美，但黎知白就不如對方大氣、有沖擊力，站在一起的話，可想而知殷烆更容易被第一眼注意到，而黎知白則是被壓住的那個。

    “這個人是誰？我查過網上所有被人說好看的人物照片，從來沒見過他！不會是你捏出來的假人吧？”黎知白不愿意相信，忍不住質疑道。他可是知道有些道士什么的會做人形傀儡，臉都是可以捏的。這人這樣的長相，從來沒有圖片傳到網上本來就不正常，但凡是個?；ㄐ２菔裁吹?，都有不少人偷拍了照片放網上，更遑論他和殷烆這種級別的了。

    白忻言聞言頓時鼓起了腮幫子，瞪著黎知白：“當然不是假的！你連自己公司董事長都不認識的嗎？”

    “你是說……這人是星寰的董事長？”黎知白越發覺得不可置信，“逗我呢吧？”

    “誰要逗你，你就是輸不起?！卑仔醚砸话寻咽謾C搶了回來，氣呼呼地不給黎知白看了。

    黎知白看著白忻言生氣得十分真實的樣子，又想起最近經紀人似乎確實跟他提起過一個新人跟星寰董事長有關系的八卦，到底還是慢慢地有些相信了。不過一個董事長長成這樣干嘛！又不當明星，連照片都沒傳出去過一張，也太暴殄天物了吧！不知道美貌是世界的寶藏，應該分享給更多人嗎！

    黎知白內心瘋狂吐槽，但自認自己還是輸得起的，想了想還是對氣鼓鼓的白忻言說道：“好吧，我認輸，這位董事長確實要比我好看那么一丁丁丁丁丁點?！?/br>
    不過眼看著白忻言聞言臉色轉好，黎知白忍不住又說道：“不過這位董事長也不算年輕了吧？起碼比我大。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就要不如我好看了?！?/br>
    黎知白是妖怪，衰老的速度比起人類自然是慢了不止一星半點，因此這么說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但黎知白不知道的是，殷烆同樣不是普通人，而且修為比他強得多。

    聽出了黎知白意思的白忻言頓時又板起了娃娃臉，看著對方認真說道：“才不會，殷先生只會比你老得慢，就是永遠都比你好看！”反正他就是不愿意黎知白說自己比殷烆好看。

    黎知白一開始還當白忻言只是在說賭氣的話，但看他的眼神和表情，漸漸感覺對方這話說得十分篤定且認真。黎知白頓時有些狐疑，看著白忻言微微皺眉。他在對方身上沒感覺到一點妖氣或者靈力，這話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黎知白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很快白忻言就主動驗證了他的猜想，說道：“而且殷先生的原……本體肯定也比你好看！”

    黎知白聽到這句話，意識到白忻言似乎還真的不是普通人，就連星寰的董事長也不是，一時間對白忻言說他不如其他人好看的不滿之情都被驚訝給蓋過去了。

    黎知白從小到大幾乎都沒遇到過其他妖怪，更遑論白忻言這樣半點看不出妖氣的特殊存在了。而且不同于偶爾遇到的那些妖怪，白忻言可是跟他一個公司的新人，還能算他的師弟，以后肯定還會時常接觸。

    雖然說黎知白早已經適應了人類的生活，但種族的隔閡畢竟還是存在的。沒有一個同類朋友，很多事都找不到人來分享、吐槽、或者求助，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寂寞。如今得知白忻言似乎也是妖怪，黎知白頓時有了跟對方探討妖生的興趣，比如聊一聊怎么克制原形帶來的本能影響，比如看到球就想去拍一拍玩一玩；還有原形的毛發要怎么打理保養??；洗澡的時候是用人形洗還是用原形洗更干凈之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