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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清凈下來,所剩皆是家里人。 這段時間以來傅明和紉蘭到此時才得相見,紉蘭見傅明神色清歡,和自家大哥融洽和樂,便放下心來;傅明見紉蘭氣色頗佳,肌膚微豐,也知她身心皆好,亦覺欣喜。 他們雖無血緣,卻也是將彼此當作了真正的手足至親的。 老太太心中其實早已覺出悔意,氣消之后,她重又想到,這兩人之間雖情意頗深但也是冰壺秋月,自己那般,倒有些過了。于是,趁酒暖花熏,氣氛正好時,便對傅明道:“明哥兒,有一事還要你多費心了?!?/br> 傅明笑道:“老太太請吩咐?!?/br> 老太太看看紉蘭,“蘭丫頭明年就要嫁人了,女子出嫁不僅需要我這樣的老婆子教導,父兄教導也不可缺。行遠力不從心,長藉又忙于朝廷中的事,更是分身乏術。明哥兒,你和長藉一樣的,都是蘭丫頭兄長。等過了年,蘭丫頭就還得你多上心了?!?/br> 傅明心中先是疑惑,但明白過來老太太的意思,便含笑應了。紉蘭亦笑道:“還請明哥多指教?!?/br> 坐在傅明懷中的昭彥也仰著腦袋,對傅明道:“爹爹,你也指教指教我?!?/br> 傅明笑著摸他的腦袋,問道:“我上個月教你誦讀的那些,你可都背熟了?” “背熟了!”昭彥說著便搖頭晃腦地開始背誦起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陽。云騰致雨,露結為霜……” 昭彥背了很長一段才停下來,老太太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問他道:“彥兒能背這么多了,可都會寫?” 昭彥點頭道:“會!爹爹們和小姑姑手把手教我寫的?!?/br> 傅明道:“彥兒認字寫字都掌握得快?!?/br> 靳以卻道:“就是有時候不夠靜心踏實,安生不了一個時辰就鬧著要玩了?!?/br> 紉蘭笑道:“大哥,我聽好幾位有了孩子的jiejie們說,小孩兒都是難得安分的,彥兒能端坐半個時辰,算是不錯了?!?/br> 老太太朝昭彥招手,“來來,到我這兒來,乖寶貝兒,真是可人疼!” 昭彥從傅明膝上下去,撲到老太太懷中,老太太摩挲著他的臉蛋兒和手臂,笑道:“咱們彥兒又長高了,也重了,真好!” 昭彥笑道:“您還是和去年一樣,一點兒也沒有變老!” “瞧瞧,這話可甜,怪不得這么招人疼呢!”老太太說道,“但太奶奶還是老咯,等彥兒再長大些,就更老了!” 老太太雖如此說,但等到昭彥撐不住睡過去時,她卻仍堅持著守夜。 傅明對靳以道:“老太太去年也守了好久,我那時還擔心,誰知第二日,老人家精神竟還不錯?!?/br> 靳以道:“老太太要強,每年除夕都要打起精神陪我們到很晚?!?/br> 靳以說的,傅明信,未說的,傅明也知道,想是因為靳家人少,所以老太太更不能自己早早睡了,留幾個孩子孤單守歲。 但今年,老太太雖仍守得較晚,卻也比往年早,三更方過,便讓青葑扶著回房睡下了。 待老太太一走,紉蘭便笑道:“這屋里太熱了,我想回自己院里去和丫頭們玩兒,新月jiejie同我一道去吧,咱們消遣消遣,這一夜也就容易過了!” 一直少語的新月聞言點頭站了起來,挽著紉蘭,和靳以、傅明辭別而去。其他主子都不在此了,靳以便也和傅明一同回芳滿庭去。 路面雪雖已被掃凈,但道旁仍存前幾日下的積雪,微亮雪色融入遠處檐下氤氳而來的燈光中。兩人在燈影朦朧處執手緩行。 深夜空明而安靜,靳以對傅明道:“元夜,我與你一同到街上看燈去?!?/br> 傅明笑回:“好。好多年沒元夜賞燈了,到時候一起去!” 春伊始,元宵夜,一輪明月上柳梢,滿街燈盞照靚妝。 不似富貴人家游街,坐寶馬香車,前頭侍者開路,氣派有余而興味不足,靳以只偕傅明,甚至連隨侍之人也遠遠地遣開了,兩人并肩走入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處。 傅明左右張望,笑對靳以道:“今年又與前些年不同了,你看那一串串從樹枝上垂掛而下的長燈,看著像是星河傾瀉,還有那邊燈架上的,那么小,一盞盞拼湊而成一幅松間明月圖,也有些趣味,還有那里……” 靳以隨著傅明的指點一一看去,亦點頭笑道:“果然都不錯,旁邊那些燈,花樣雖不怎樣,但顏色看著卻也好?!?/br> “嗯,姹紫嫣紅的,雖然艷麗了些,卻不顯俗氣?!?/br> 兩人在人群中穿梭,眼里似不見迎面而來又擦肩而過的姑娘羞紅著臉遞送而來的秋波,也不去撿拾那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掉落在腳邊的絲絹與釵鈿。笙歌隨東風散逸在被月光與燈火照亮的夜空中,人潮與舞龍的長隊像河水一樣涌動,耳中、眼中皆是熱鬧繁華。他們身處其中,似乎忘了許多,只看得眼前的快樂,記得身邊的人。 不知何時,已十指相扣,是萬人如海中悄然藏身的平凡夫妻,也是千人萬人皆是過客的唯君與卿。 漸月輪西轉,他們從人稠燈密處走到了燈火闌珊處,柳樹下,長河邊,也是尋常有情人,各點一盞蓮燈,燈芯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如訴心懷。 放燈時,閉眼許愿,傅明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