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紉蘭聽陶陽和傅明隨意地閑聊著,琴聲、人聲和欸乃之聲交織在她耳畔,窗外一輪明月灑下的清輝被一柄柄搖櫓搖碎,碎金般躍然在她眼底,她漸漸地出了神。 不知不覺,兩人交談的聲音稀疏起來,傅明看著也漸漸出了神的陶陽,輕咳一聲,并伸手推了推他。商場歷練多年,早已練就不動聲色功夫的陶陽卻不禁紅了臉。 傅明知道,此處不可久留了,便和陶陽告辭,準備帶著紉蘭回府。 陶陽堅持相送,畫舫靠了岸,三人方依次下船,便見隔壁船上也陸續地走下幾人來。 其中有兩人傅明都認識,一個是燕樂,一個便是他的夫君,靳以。 靳以今日受人之邀,他們一行共四人,又跟了燕樂等四個伶人與妓子,排場頗大。 兩撥人甫一照面,相互認識的,便各自不自在。 傅明不知道是否該上前去招呼一聲,紉蘭則擔心兄長會責備自己,燕樂想上前和傅明說幾句話,卻又止步,靳以則臉色微凝,亦不言語。 打破突如其來沉默的卻是靳以他們之中的一位錦衣男子,他移步向前,看著傅明道:“這位便是傅明傅公子吧?靳府大喜之日,我在席上見過一回,不過那日公子紅裝在身,與今日很是不同,我是否認錯?還是說,我不應該稱公子,而應該稱——夫人?” 對方出言不遜,傅明一笑而過,卻不回應,既然被認出,他便也不再遲疑,于是看向靳以,向他點頭致意,又朝燕樂笑了笑。 看靳以并無介紹他給同伴認識的打算,傅明便準備帶著紉蘭離開。 誰知方才說話之人卻仍咄咄逼人道:“今日既然有緣遇到,靳夫人何必急著離開?方才我們聽燕樂說,夫人琴藝了得,更勝于他,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聽得京都中最富盛名的傅公子和這伎中頭牌合奏一曲呢?” 傅明尚未回話,燕樂卻道:“崔大人可是折煞燕樂,燕樂乃一介伶人,怎堪與傅公子合奏?”燕樂此時甚是后悔,方才這崔融夸贊自己是京都第一樂者時,自己就該隨他去,而不該多嘴,誰知自己這廂才提及,轉眼就見著真人了呢? 但崔融顯然不打算就此作罷,他呵斥燕樂道:“我與靳夫人談話,豈有你插話的余地?” 傅明道:“大人方才自己說到燕樂,他自然是可以插話的?!?/br> 崔融笑道:“靳夫人既然如此憐惜這小小伶人,應當也不介意與他合奏一曲吧?” 傅明自是不愿,非是他鄙夷燕樂,而是他并不想遂了這個明顯拿他取笑,想羞辱他之人的意愿。 陶陽開口替傅明解圍道:“崔大人,傅公子非是賣藝之人,他若不情愿,您何必強求?” 崔融看了看他,冷笑道:“陶家小子?這里不是你拿錢辦事的地兒!”威脅之意赫然言外。 崔融卻并不畏懼,仍維持著笑意道:“錢自然非是無所不能的,在下也并不打算拿錢強扭瓜甜,崔大人定然比在下更懂這個道理?!?/br> 崔融卻擺出不屑與他交談的樣子,反而轉身看向靳以,“靳兄,尊夫人好矜貴的性子,在場之人,即使不看我的面子,難道沒有人配得上他一支曲子么?” 靳以臉色微微一動,他們之中其他人皆不約而同地看向靳以身邊的另一人,這人自始至終神情不變,好像在袖手旁觀,又像是漠不關心。 突如其來的片刻沉默后,傅明忽地一笑,轉身對陶陽說道:“樂胥兄,麻煩你去向方才那琴姬借一把琴來?!?/br> “你……”陶陽還待再勸,傅明卻搖搖頭,說道: “去吧,速借速還?!?/br> 一直低首等在一旁的紉蘭見事已至此,便也走到燕樂身邊,聲音微微顫抖,面上卻顯得冷靜,問道:“你的這把琵琶可否借我?” 燕樂不知她意欲何為,她卻笑了笑,“我也許不如你善琵琶,卻也能彈幾支曲子,便由我與明哥合奏吧?!?/br> 燕樂看著紉蘭的眼神,里邊并無鄙夷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終究是無法和傅明平齊的,今夜,若他當真和傅明合奏了,外人說得好聽,會說傅公子不嫌棄他鄙薄,是個瀟灑隨性之人,若說得不好聽,便會將傅公子說成是不知體統,自甘墮落。而紉蘭身份不同,雖在場沒有幾人知她究竟是誰,可她的穿著打扮,儀容氣度,以及陶陽、傅明待她的態度,她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說明她不會辱沒了傅明的門第,他們合奏,才不會遭人笑話。 陶陽借得琴來,見竟是紉蘭手抱琵琶等在一旁,頗有些意外,卻也沒有流露出來,只將琴交與傅明。 傅明藉岸草而坐,陶陽則將自己的手帕展開于地,讓紉蘭坐了,兩人就地合奏一曲《平湖秋月》,十分應景,也甚是悅耳。 本來崔融尚覺不滿,他想聽曲子是假,想取笑傅明是真,如今目的沒有徹底達成,并不甘心。但奈何他們之中居高位的某人已說出贊許之語,他便只得啞然作罷。 兩行人各自離去時,傅明和靳以相視一眼,傅明嘴角含笑,卻非愉悅和善之笑,靳以覺得自己像是感知到了他笑中心情,心里微微一沉,卻也不停留,不多語,徑自隨同來之人而去。 回府時,紉蘭見傅明沉默不語,便說道:“明哥你別惱,回去我跟老太太說說這事兒,讓她來教訓我大哥?!?/br> 傅明搖頭道:“老太太身體方好轉了些,這點兒事就別拿去讓她糟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