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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看起來很蠢, 就像是頭腦發熱、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一樣, 但如果被救的人是你, 你就不會這么認為了。當你陷入危險,最先沖進來救你的,永遠不會是那一圈遠遠旁觀著權衡利弊的聰明人。 沒有人會希望當英雄。 英雄意味著犧牲,不求回報地付出。 意味著你要虧待你的親人、愛人,將你有限的生命與時間奉獻給甚至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他們離“死亡”太近,要把“痛苦”消化成責任。 他們又常常純粹得只有靈魂, 所以要被世俗用財富與權勢的尺子衡量并且恥笑。 薛西斯不想當英雄, 英雄是無名的。 只有手上沾滿血的角色, 才能真的名傳千古。 但薛西斯至少不想要做圍繞在倒下的英雄身邊嗡嗡著想叮上一口的蒼蠅。 薛西斯心想: “不管我是真的穿越了, 還是一切只是南柯一夢, 我都欠你一條命?!?/br> 米諾背著薛西斯在硝煙中奔跑, 望著目標, 劇烈地喘息著, 卻又仿佛不知自己的疲憊一般。 薛西斯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報告長官,我是編號304001!” 薛西斯幾乎要發笑——這個時候他應該告訴他的名字,家鄉,或者其他將來可以讓薛西斯重新記起他這個人,他這份功勞的信息,而不是容易被遺忘的一串數字。 “他們出來了!” 醫療戰壕里的一名血族軍人最先在塵霧中發現薛西斯和米諾,法蘭西斯下達加強火力掩護的命令,更多的能量彈被射向空中的飛行器和墜落的炮彈。 法蘭西斯則端起“湮滅”對對方的狙擊手和對戰場進行掃射的飛行員進行狙擊。 “該死!” 一名血族抹了一把眼膜上流下的血,罵了一聲。 他的能量彈沒有射中墜落的炮彈,炮彈偏離著墜落在了米諾的附近。 “碰——!” 塵土像雨水一樣向四周拋灑,米諾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撞在牙齒上發出脆響,打得他牙根都酸得快掉下來了,然后他才感覺到臉上熱熱的,往下淌著液體。 他哇的一聲就哭了,但很快忍住只是嗚咽悲鳴著。 “……你受傷了?” 在撲鼻的干燥土味和濃郁的硝煙味中,薛西斯勉強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甜的血香味。 ……他覺得這個氣味有點熟悉。 就像是曾經睡過的女人的身上的香水味一樣,有一種“我肯定聞過但是說不出來是誰”的感覺。 當然,他的意思并不是他睡過他。 米諾本來是想當一個堅強的男子漢的,但是薛西斯那種冷酷又厚重的聲音流露出關懷的味道時,就像是爸爸難得一見的溫柔一樣令人難以抗拒,他哭訴道: “我毀容了!” 炸/彈飛濺的碎片打穿了他的臉頰,他現在大概臉上有一個坑……不,一個洞了! 沒錢沒房沒學歷沒工作,長得帥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想到這里,米諾默默地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兒。 “……” 薛西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而且他的雙眼已經看不見了,沒法檢查他的傷口。薛西斯低下頭,聞著血味,吮吸他臉上淌下的鮮血,用舌頭輕舔他的傷口。 米諾想起了被咬住脖子的恐懼,但薛西斯的動作十分輕柔,并沒有失去意識的跡象,感覺就像法蘭西斯為他止血那樣……雖然法蘭西斯沒有咽下他的血。 米諾感覺腿都不像自己的了,就好像兩條馬上會甩飛出去的面條一樣,根本找不到身體的平衡感……他就這樣在飛一般的感覺中,向著醫療戰壕奔去。 目的地就在眼前,但在密集的轟炸和子彈射擊聲中,卻仿佛十分遙遠。 等到了醫療戰壕前,米諾再也忍不住膝蓋一顫向地上撲去,薛西斯摔下了沙包,被其他血族接住。米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被其他血族拖過去,像拎狗崽一樣拎進了戰壕。 米諾張著嘴,一個血族為他拔出打進rou里的碎片。 “你還好吧?”法蘭西斯問道。 血族并不擅長關心,他的語氣冰冷,配著嚴肅而冷漠的臉,聽起來就像在責備一樣。 米諾擦著血爬起來,立正道: “報告長官,我還可以執行任務!” 他的大腿根在顫抖,但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運動超過了他的負荷。 “聽著,士兵,我不需要誰來逞強,”法蘭西斯道,“如果你已經沒有力氣,派你去只是浪費營救的時間,并白白浪費一名兵力而已,聽明白了嗎?” “是的,長官!” “告訴我,你覺得你還能跑一個來回把人背回來嗎?” “是的,長官!” 米諾激動地大聲道。 “……我命令你把拉圖上校帶回來!” “……” 拉圖上?!?/br> 聽到這里的薛西斯的心頭一跳…… 他說過的,他欠這個人類男孩一命,他不想讓他死。 如果他死了,他就得一輩子欠著他。 血族的一輩子這么長,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所以他想要假公濟私地留下這個男孩的性命,用來分散敵人炮火的人羊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營救只會更加危險更加困難,放棄爭取這樣極其微小的成功概率,并不是多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