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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歌突然走向高昂,一陣猛烈的風席卷,掀起一片落葉如狂蝶,撲面而來,洶涌。 那不是風。 是有人在林中疾奔,如思維迅捷,帶來狂風。 背后亦是落葉狂囂。 不止一個人。 他們已經在他頭頂交手錯身,帶起的枯葉像雨灑落。 落滿他的身。 高速帶來強大的慣性,使一個在停下后仍在落葉織成的地毯上向后滑行,制造阻力的馬靴鏟起葉浪。另一個則直接蹬在了樹干上,帶得枝葉一陣猛烈搖晃。 這就分出了快慢。 后者搶占先機向蘇試撲來。 膝擊、肘擊,在幽林中如鬼魅的身影在來自背部的力量的撞擊下,猛地撞向地面,砸在堆滿落葉的棺材上?!芭尽?!”這是棺材闔上的聲音。剛頂起棺材蓋的血族一頭撞在棺材板上,被壓得重新躺回去,與此同時手指被夾在棺材板和棺材之間…… 他憤怒的嘶叫里夾雜了啜泣。 蘇試已經消失在原地,周圍的樹接連地響起戰栗聲,落葉簌簌落下,仿佛這些樹木都活了過來,在顫抖著哭泣。 又一棵跟著這樣顫抖起來。 ——一道黑影飛躍半空,最后落在樹干上。 他仿佛并不是蹲伏在樹干上,而是從一根用砍倒的樹做的小橋上站起來,猛地向前撲去。像一只巨大的黑蝙蝠,撲向林地上的蘇試。 眼睛轉變成捕獵者的紅色,嗜血的紅色。 在黑暗中偶然閃過不祥的暗紅之光。 尖銳的指爪,抽長的犬牙。 蘇試滑動腳步,落葉在他腳下發出生命的脆響。 那道矯捷而漆黑的身影迅速籠蓋住他,又忽然像一只被噴泉擊中的風箏開始向上飛沖。 蒼白的手不斷地試圖抓住飛掠而過的樹枝,緩沖被踹飛的身體。 “啪、啪、啪啦——”一連串摧枯拉朽聲,被扯斷的枝干垂落、耷拉、掉落。最后一根樹枝被拉扯到變形,又如一只干枯的手,拉回那蒼白的手,那道黑色的身影仿佛倒立在了樹枝上,然后在蕩了半圈后,翻身蹲伏在了枝干上。 透過葉的縫隙墜落在林地中的月光更明亮了。 不過在高達三丈的樹林中,更多的黑暗蟄伏著。 巴蘭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底下的“獵場”,管家弗里曼身姿優雅地站在一側,單手托著一個酒盤,上面放著一水晶瓶紅酒。 弗里曼輕聲道: “人類先生的身手不同凡響,令我回想起古老的‘吸血鬼獵人’曾榮耀一時的時代……需要我調查一下他的來歷嗎,西西拉大人?” 巴蘭輕輕晃動酒杯,喚醒美酒的香氣,啜飲著杯中的猩紅漿液。 葡萄的血液緩慢發酵, 如同一杯睡夢中的死亡。 調查? 家族、身份、職業、過往、血型、疾病……然后呢?能調查出天空中盛放的煙火的低語嗎?能調查出那滴從心中涌出的眼淚的成分嗎?能調查出那些微笑背后的心事嗎? “不必了,弗里曼?!?/br> 巴蘭的目光穿透夜幕,當他凝視的時候,可以清晰地看到月光中的枯葉的每一道脈絡,“我看得很清楚?!?/br> 而他要將他看得比這更清楚。 我當然不擔心您的雙眼被蒙蔽,弗里曼心想,我只是怕你看得太多。他嘆了口氣,然而出于管家的禮儀規范,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 玫瑰色的燈球幾乎被落葉淹沒了。 那道暗影抬起頭,嗅著風的氣味。 不過血族的嗅覺,在辨認氣味上,并沒有突出的物種天賦。對于血氣的辨認,依靠的與其說是嗅覺的敏銳,不如說是敏感。這份敏感,讓他們容易為此激動,引起他們的種種回憶……倒并非是真的氣味直接刺激到了大腦。 但是他、他們知道銀色十字架的位置,他會去那兒嗎? 啪啪啪…… 密集的腳步聲如驟雨打落在銀梯上。 兩道銀梯S狀地向上延伸出去,像兩條銀色的綢帶在樹木間盤繞、起伏,于某處上下相交。 蘇試在其中一架梯子上疾走。 他的速度好像不快,又好像很快。 “嗙嗙嗙哐嗙磅嗙——” 另一道身影,像狗一樣地在柵欄一側狂奔,追逐著他。 如一道黑色的疾風,刮過另一架銀梯的側面。 他們將一棵棵樹木像幻影般擲于身后。 從上往下看,兩架銀梯開始像X一樣交織在一起…… 仍舊向前沖的蘇試,毫無預兆般地,猛然扭轉,一腳踹向一邊的護欄?!芭椤?!”梯子猛烈震顫,護欄帶著飛撲過來的黑影一道高頻地搖晃。 盡管如此,他仍像一只蝙蝠牢牢地掛在樹枝上一樣,懸掛在護欄外。蒼白的手精準地穿過護欄的間隙,扯住蘇試的腳。 蘇試失去平衡,后腰撞在另一側的護欄上。 黑影如一只矯健的黑豹,迅速爬上護欄撲向他—— 砰! 兩具男人的rou體砸在地面上,帶著落葉的碎裂聲,翻滾。 銀光如水的波紋,一閃而過。 刀刃滑過蘇試的臉頰,一把匕首插入地面,刀刃向著他的側臉。 兩個人一上一下地膠著。 蘇試的雙手揪住他的衣襟,而年輕的血族則手握刀柄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