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好好談談
我們從半步多回到出租屋,不料家里卻有不速之客登門。白蘇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里的節目,巨大的鹿蜀蜷縮在狹小的出租屋房里,明明是神獸,卻把自己偽裝成一只可愛的大狗。 我和衛飏面面相覷,卻深知道白蘇一定有事情。 她見我們回來,沒有著急說明自己的來意,卻是指了指我們面前空著的椅子,反客為主地招呼,“坐?!?/br> 白蘇態度隨便,言語輕柔,仿佛她才是這里的女主人。 衛飏坐了下來,以眼神示意我放輕松。我點頭,乖巧地在衛飏身邊坐下,局促不安地看著白蘇。 “你們,從半步多回來?” 她言語平靜,不是詢問我們,只是單純宣布這么個事實,她知道我們的去向。我心虛地沖白蘇笑了笑,撓了撓腦袋,“是的……我們剛從那里回來?!?/br> 我佩服白蘇未卜先知。 白蘇似乎也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不過打了個哈氣,眼神平靜地從我的身上掠過,“我倒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過剛好有幾只眼線安插在半步多,他們給我說了那邊的情況?!?/br> 白蘇說得輕巧,見我模樣疑惑,她頗為耐心地給我解釋說,“那里雖然不歸地府管轄,但是半步多售出的每件東西,都和地府的安全息息相關,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需要時刻盯著那邊的動靜?!?/br> 白蘇一字一頓地說,模樣認真。 我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頭,果然白蘇的心思和我有差距,我和她也注定不是一類人?!八?,你也知道居德慵去過半步多?” 我似乎,問了個不甚重要的問題。 白蘇點頭,干脆承認。 不過遺憾地看了我們一眼,“我知道居德慵去了半步多,也調用所有的人力去查那跟在他身后的黑影,以及他們后來去了什么地方。不過可惜,他們并沒有帶回來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居德慵就瘋了,那人是誰的線索,一下斷了?!?/br> 白蘇說完,身子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她本來并不想告訴我們這些,但不想半步多竟然貼滿了我的懸賞,還真有不怕死的畫皮鬼按圖索驥找到我,拙劣地引起了我和衛飏的注意,將原本藏匿在暗處的半步多搬到了明面上。 我本來以為去了半步多回來,一定可以查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沒想局勢越發變得撲朔迷離,情況復雜,更不知道它具體的走向。 “罷了?!卑滋K站了起來,連帶著身旁的鹿蜀也微微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她輕輕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瓣,眼眸里多了抹沉寂內斂的危險,“我會留人在半步多繼續查探是什么情況。對了,抽個時間我們一起去見見居德慵。我聽說他丟失一魄迷了心智,倒想看看是什么模樣?!?/br> 居德慵祁鵠照顧著,白蘇前往探望說不定真能發現什么遺漏的線索。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我們欣然答應,并聯系了祁鵠,和白蘇約定了具體的時間。 祁鵠估計是迫切想要知道,約的是明早。 白蘇欣然答應,不過懶懶地打了個哈氣,“那既然這樣的話,今晚我就便和鹿蜀在這里睡下,明天一起去見居德慵?!?/br> 她不問我們的意見,而是單方面地通知。 “也行,你進去和小憂一起,我睡外面,順便和鹿蜀聊聊?!毙l飏更先看出我模樣的為難,善解人意地化解我的尷尬,然后倦懶地躺在白蘇剛才起身空出的沙發上。 鹿蜀顯然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剛才被衛飏突然cue到,有些驚慌。 我心里,劃過一抹不甚舒服的難受。 ………… 白蘇微微蹙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我和衛飏一圈,言語不爽?!霸趺??你們還在冷戰嗎?我以為,你們早就和好了。不然為什么一直同進同出?” “我沒有?!彪m然白蘇并沒有說什么,不過被她這么調笑,瞬時臉漲得通紅通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之前的事情我已經完全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在面對衛飏時,心里始終存在一個疙瘩。便再不能做到如以前一般相處,即便是睡在一張床上,也注定同床異夢。 索性白蘇不拘小節,在抱怨過我們后,竟然干脆地把這頁翻了過去,她模樣清淺地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小憂,你先進屋睡覺。我有些事,想單獨和他聊聊?!?/br> 雖然不知道白蘇到底要做什么,不過在他們目光的注視下,只能乖巧地進到了里屋,再在他們的注視下,把門關上。 關門后,白蘇把衛飏帶到了陽臺上,眼神示意鹿蜀用身子堵住我房間的門,防止我突然出來,和預防我是否監聽。鹿蜀雖然有不情愿,不過還是乖巧地挪動身子,把門堵住。 它智商不高,優點是對白蘇絕對服從。 “我以為你和小憂已經如過去那般好了?!卑滋K靠在陽臺上,斜著眼睛看了眼衛飏,“還是你并沒有告知她,你當時必須這么做的理由,以及你也有自己的難處?” 衛飏沉默,沒有正面回答白蘇的問題,只極其不自然地聳了聳肩。 “等等?!卑滋K突然叫住衛飏,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她不解且錯愕地看著衛飏,“該不會,你壓根沒和夏憂解釋吧?可是不應該,或者……你還沒有想好,那可以交由我,我替你說。反正那一劍是我深入到夏憂的胸膛的,我也應給她一個交代?!?/br> 白蘇似乎比衛飏還著急。 “這倒不用?!背龊跻饬?,衛飏干脆拒絕了白蘇,“我暫時不想讓夏憂知道。帶到事情完全塵埃落地之后,我再和她說吧?!?/br> 白蘇不解地看著衛飏。 他卻自顧自地離開窗臺坐回到了沙發上,將自己完全藏身于黑暗當中。白蘇站在陽臺上,斜著眼睛望著衛飏。 眼神遲疑、縹緲。 不過終于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 聲音質詢地問。 “衛飏,你……你是在怕嗎?你因為害怕,所以不敢告訴夏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