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某人絲毫不覺得里面有不妥，反而笑臉盈盈地看著我?！叭缓竽?，你是怎么知道柯正浩已經死了？”

    “他后面的身子都被掏空了，心肝脾肺都不在，怎么可能還活著？”我沖衛飏扁了扁嘴，我是沒常識，但這些基本的，我……我還是知道?！安贿^你知道是誰做的嗎？原來那個跟在他身后打扮妖艷的女人，她是厲鬼變得。它給自己穿上人皮，再往人皮里塞入老鼠，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在我們面前招搖?！?/br>
    我想到，它那時竟然敢當著那么多走陰人的面搔首弄姿，甚至使喚他們，便后背冒出一陣陣的冷汗。

    不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她怎么敢玩出這么的一手，誓要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

    我，有些后怕。

    “哦，我倒沒想到?！毙l飏以手托腮，終于對我的話產生了那么一丟丟的興趣，“他和我一樣，都能完全藏住鬼氣不被走陰人察覺。小憂，我覺得，他有兩把刷子?！?/br>
    他也厲害，竟然得了衛飏的認同。

    我突然靈光一現，趕忙捉住衛飏的手，“我記得你有一本冊子，上面記載了各種各樣的小鬼，包括他們的模樣長相，是怎么死的，以及死后去了什么地方，需要遭受什么刑罰?！?/br>
    衛飏給我說起過，還說讓我有空就經?？纯?，以后遇到也能知己知彼?？上易罱恢痹谔幚砀鞣N奇怪的事情，暫時還沒工夫看那書。

    “看書做什么？你問我就是。這世上厲鬼千千萬萬，還有我不知道的？”他促狹地對我笑笑，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雖然嘴上語氣不正經，不過還是變出一個黑壓壓的鬼洞，伸手進去翻找。

    然后，遞給我一本差不多新華字典那么厚的冊子。

    我要翻，估摸著得天亮。

    只能一邊翻著，一邊把前因后果給衛飏說了通，“其實我在夢里見過他，那時他還活著，是僧人的模樣。大概鬧饑荒什么，路上到處是餓殍，他就去找有錢人乞討，說是為窮人籌集善款。后來他橫死在了路邊，那些村民還感恩，給他修建了廟宇，燒香供奉。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那座廟宇被毀了……”

    我說這些時，衛飏已經眉頭緊皺。我吃不準，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一股腦地倒了出來?！澳巧嗣纥S肌瘦，僧袍也是破破爛爛，不過收拾得很干凈，我記得它在死后，眉心上點了個字，上面寫著囚。囚徒的囚?！?/br>
    “你確定？”衛飏眉頭皺得更深，“后來呢，如果你們真的正面交鋒，他應該可以簡單把你拿下，可是為什么你還能安安穩穩地回來？”

    他話里沒有嫌棄，是發自肺腑地想要從我的口中，要個確切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闭f來這最讓我疑惑，最讓我不安，“它都打算取我性命，但是露出本來模樣的時候，被我認出。我說見過他，他竟逃得飛快，我不敢追，只能回來?！?/br>
    我能說的，都給衛飏說了，之后眼巴巴地望著他……

    “我知道了?！毙l飏示意我坐在他的身邊，“而且我為什么來的，它應該也知道了?！?/br>
    “??？”

    我意外，怔怔地看著衛飏，就他剛才說的話，我感覺奇怪，稍微有那么些沒能吃味過來?！八?，你們認識？”

    衛飏點頭，不過用手輕輕點了點我的腦袋。

    “不過小憂，有件事情是你錯了?！毙l飏言語中，竟然帶著些許遺憾?！澳羌一?，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都是道德行徑敗壞的惡鬼，若不是冥主看他還能有那么一丟丟用處，不然早下了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br>
    “怎么會？”我咬著唇，艱澀猶豫地看了衛飏眼，“可是我在夢里，確實看到了……”

    衛飏將冊子翻到特定的某一頁，指著其中一只小鬼的畫像說，“你倒沒有看錯，這只鬼是疾行鬼，生前著僧人的模樣，身著法衣，四處化緣，說是救濟災民，或者給窮苦百姓看病，實則自己揮霍享用，死后才有這般報應?！?/br>
    我是不信，但冊子上記載得清清楚楚，畫像也和我夢中見過的一樣。見我遲疑，衛飏再接著往下說?！八篮蟮拇_有些被蒙騙的百姓，給他修建祠堂，為他虔誠燒香。但當他虛偽的假面被拆穿之后，人們生氣極了，便摧毀廟宇。只是后來有不少惡人參拜，希望他能實現自己心中的貪念。就這樣，他再次被供奉在了廟宇里?！?/br>
    我哦了聲，衛飏的解釋我信了，不過心里稍微有些疑惑，帶著遲疑地問?！拔矣浀媚阒罢f過，柯向東用打生樁讓生意蒸蒸日上，但是這法子不但有損陰德，還需要高人指點，不然依著他門外漢的程度，肯定做不出來……”

    衛飏點頭，雖然原話不是這樣，但大概真是這個意思。

    我往下咽了口口水，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事情的真相，“所以，那幕后的真兇，就是疾行鬼？”

    衛飏臉上，竟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淺淺應了聲?！叭绻怀鍪裁寸鄱曜?，我能肯定事情就是他做的。壞事做多做絕，哪怕是躲在幕后，以柯向東為刀，也會露出馬腳，被旁人察覺，通知地府?！?/br>
    “我現在知道，為什么白蘇要把這事情交給你辦了?！蔽衣柤?，遺憾地望了衛飏眼，“疾行鬼這樣的，一般鬼差肯定收拾不了，白蘇又給過疾行鬼恩澤，自己出面不好，所以只能交由你來?！?/br>
    我能把這吃透，并且說來給衛飏分享，確比以前進步了不少。衛飏聽罷，嘴角泛起淺淺笑容，難得夸了句，“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么頭頭是道的分析，倒有些不能適應。不過有個小錯誤，給疾行鬼恩澤的，不是白蘇，是之前的老冥主。她新官上任，不能直接處置老臣，還得我出面，做這惡人?！?/br>
    “這還不算，她知道不說破，先忽悠我接了任務，就算知道，卻已騎虎難下，只能繼續?！?/br>
    所以衛飏，竟被白蘇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