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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躲在窗下,只留了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正對著窗戶的開曜瞧。 偏偏開曜太認真了,壓根沒有瞧見他! 祝汸再想想,又從地上撿起個泥塊,捏捏,再捏成一個小泥球,他扔到了屋內桌上。 開曜立馬抬頭。 窗下也種了海棠,正值春日,滿枝頭都是花,花朵間,開曜看到一雙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一只泛著金光,一只泛著銀光。 反正開曜已經恢復記憶,祝汸自然不用再將眼睛變色,頭發也再未變成黑色。 開曜放下手頭東西,火速起身,大步往窗邊走來,眼中全是急切與難掩的喜悅。 祝汸看著,更加有些不好意思。 他往下又縮了縮,打算縮到窗下,開曜直接抓住他扒著窗棱的雙手。 祝汸再抬頭看看站在窗內對他笑的開曜,眨了眨眼睛便不敢再與開曜對視,他下意識地想把手收回去,被開曜攥得緊緊的。 “站在窗外不進來,是想要被我抱?”開曜突然笑著說話。 說的還是這樣一句話! 如果是在人間歷劫的開曜說的也就算了,這可是真正的開曜神君??!聯想到他在天上那冷冰冰且淡漠的樣子,祝汸自己都覺得新奇。 他盯著開曜看,卻不說話,“那我抱了?!?,開曜說著直接伸手。 又不是沒抱過,都不知抱過多少回了。 偏這時祝汸也知道不好意思了,他松開窗棱回身就要跑,開曜已經非常手快地從他背后摟住了他。 開曜將下巴卡在他的肩膀處,呼吸打在他的脖頸,祝汸乖乖地不動了。 一時之間,一人窗外,一人窗內,兩人都沒有說話,微暖春風輕拂,祝汸的銀色及地長發被吹得飛舞,纏繞在海棠花間。 開曜側臉,親了親祝汸的脖頸。 祝汸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更不敢再動。 開曜就在他耳畔,問道:“你父親他們可有怪罪你?” 祝汸這才小聲道:“不會啊,我父皇跟我小寶又不會覺得我不對,在他們眼里,我怎么樣都是對的,他們只會覺得是你不對,是你騙我、欺負我?!?/br> 開曜輕笑出聲,笑得祝汸的脖頸癢癢的。 祝汸便動了動,開曜卻將他抱得更緊,再問他:“是偷偷溜出來的?” “嗯……只能偷偷溜出來一小會兒……不能太久……不然就會被發現了……” “下回別再偷偷出來了,你帶他們過來,我來向他們解釋?!?/br> “……他們會揍你的,你又不好還手的?!?/br> 開曜再笑。 “很好笑嗎?” “不?!?/br> “哼?!弊P回眸看他一眼,還是那張臉,祝汸卻覺著他與老家伙,比從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親近,因為他們終于有了共同的回憶,即便過去的回憶不算特別美好,好歹也是共同擁有嘛。 他看開曜,開曜也在看他。 看著看著,開曜便來吻他的眼睛,祝汸沒有動,乖乖被他親。 親了會兒,祝汸悄悄睜開眼睛,輕聲問道:“只親眼睛嘛?” 開曜再笑,喜歡上一個人才知道,笑容原來是最為尋常的舉動。 看到那人就近在眼前,又如何笑不出來? 從來不知道“甜”的滋味。 如今是徹底地知道了。 開曜再去吻祝汸的唇瓣,即便是親吻間,祝汸的嘴角也越翹越高。 祝汸沒有再進屋子,隔著窗戶,開曜抱著他,兩人說著話。 祝汸問:“姜夫人可還好?那件事兒怎么解決的?” “那位五小姐即便被揭穿是裝暈,也不愿醒來,威遠伯府進宮告御狀,還有御史參了宣平侯府?!?/br> “??!竟然這樣!她怎會這樣不要臉!” “姜夫人也是個妙人,跟著也立馬‘暈’了?!?/br> 祝汸著急問:“后來呢?” “宮里皇帝問我,我說我沒娶錯夫人,他信我的話,他訓斥了威遠伯府,并派了人過來將那五小姐給抬了回去,后頭事情如何處理,待姜夫人醒來且養好身子再說。姜夫人覺著這家不好相與,打算‘病’個一兩年再說?!?/br> “那姜夫人沒真的生病吧?”祝汸擔心問,姜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對他也好。 “自然?!?/br> “姜夫人沒有懷疑我嗎?” 開曜這才又笑:“你原本便被我藏著,姜夫人從前也開過玩笑,說即便是她這個當娘的,都難得見你一面,說我護得緊?!?/br> 那就算一切都還好。 祝汸才又笑起來,與開曜親密地又說了許多半點用處沒有的話,兩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不時再親一親,時間一晃便沒了。 幾個時辰匆匆過去,祝汸不得不回去了,他才發現要緊的話一句都沒來得及說! 明明是想著要問開曜何時有的記憶,還想問開曜如何才能回到天庭的,甚至也想著和開曜好好說說田田的事,再問問當時在仙葩園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下好了,光顧著黏糊。 祝汸很郁卒,卻是不得不走。 開曜不舍,卻也催他回去:“快回,別叫他們擔憂?!痹賱?,“你帶他們過來,我來跟他們說?!?/br> “這個你別管。我走了,走了,再不走來不及了!”祝汸說著要走,開曜也催著他走,手卻始終沒松。到了后來,實在是來不及了,開曜才戀戀不舍地松了手,祝汸又回身,用力在開曜臉上親了許多口,才不舍地在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