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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兔被他這一會兒笑一會兒不高興給鬧得哭笑不得。 回到親近的人身邊, 祝汸又有了些許的孩子氣,他再伸個懶腰:“我去天上飛一會兒,明天我們就準備嫁人去了!” 說罷, 他便化作黑龍,躍入云端當中,阿兔與小虎都用手遮了陽光,往天上看他們父女玩樂。 次日,祝汸便帶著一大家子去了那個什么威遠伯府,在一個偏僻的院子里看到了那位五表小姐。穿著半新不舊的家常褙子與裙子,頭上插了幾根銀釵,很樸素,人卻是的確長得不錯,很是清麗,坐在窗下看書,有發絲垂落,她伸手輕輕別到耳后。 阿兔他們還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看得很奇怪,不知道他們小殿下帶他們來看這個小娘子是作何。 田田晃著祝汸的手,撒嬌道:“父皇父皇,我們去看大白嘛!我才不要看這個jiejie!” “你不喜歡她?” “嗯!” 祝汸笑,難得啊,有她第一眼就不喜歡的。 祝汸對這位五表小姐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反正他要借此人的身份一用,他正思索著用什么法子,屋外輕手輕腳走進一個丫鬟,輕聲叫她:“五表小姐?!?/br> 她抬頭,聲音也是輕輕柔柔:“打聽到了?” 丫鬟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說吧,我寄居在此處已十多年,最差不過是送我回家,這也是應當的,伯府養我養了這么久,我心中也很是愧疚,只是我往后再也見不著你了?!?/br> 那丫便傷感起來,咬著嘴唇說道:“五表小姐,是有人上門提親來了?!?/br> 五表小姐的手一緊,臉上這才有了慌張,不可置信地問:“提親?!” “嗯!” “給,給誰提親?” “給您提親的!” 五表小姐的手一落,手鐲撞到桌角,清脆作響,終于抬眼仔細看向那名丫鬟。 丫鬟滿眼同情:“是宣平侯府來給宣平侯提親的,我們夫人親自作陪,已經收下他們的禮單,也已派人回您家,問您父母的意思?!?/br> 五表小姐的臉色瞬時就白了。 丫鬟更同情,有些話就不好說出口了。依五表小姐父母的性子,碰上宣平侯府這樣的人家,恨不得立即就把女兒用包袱包好了送上門,哪會在意那位侯爺到底還能活幾天,只要嫁進去,就是現成的侯夫人,那么豐厚的聘禮,看了怎能不眼紅。 這門親事看起來是風光,宣平侯府上的話說得也好聽,五表小姐到底是要去沖喜的! 宣平侯活不久,將來一命嗚呼了,五表小姐娘家鐵定是不會讓她歸家的,說不得還會認個嗣子養在她名下,要她生生世世在侯府守寡。 五表小姐才多大??!雖說親事拖得有些久,卻也才十八歲,這要嫁過去,真是一輩子都要毀了!表面的風光又有何用! 五表小姐揮手叫那丫鬟先下去。 丫鬟走后,祝汸以為她會哭,畢竟沖喜這事,的確不是什么好事兒,即便對方是開曜,一般的小娘子都會傷心的。她卻沒有哭,而是一動不動地繼續坐著,直坐了怕有一個時辰,她才微動。她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打開妝奩,拿出一只白玉的鐲子套在手上。她長得清麗,仿佛枝頭白玉蘭,換了只白玉鐲子,更顯手腕纖細美好。 田田等得極為不耐煩,再次重申:“我不喜歡她!” 祝汸哄她幾句,這位表小姐也終于起身,只見她出了門,沿著僻靜鵝卵石小道走到院子深處一個更為僻靜的地方。祝汸跟著進去,發現是個有些破舊的小佛堂,正中間的桌上供了尊觀音菩薩。 表小姐點了三炷香,跪到墊子上,口中念念有聲。 說的無非是“請求菩薩憐她,別叫她嫁給他人沖喜”之類的話,只是她拜著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總往其中一扇窗戶上瞄,祝汸也沒有多想,他想到怎么做了。 他朝阿兔示意,說了幾句話,阿兔點頭應下。 表小姐跪在菩薩跟前跪了很久,阿兔便扮作菩薩真的顯靈了,將那表小姐嚇得差點沒暈過去,祝汸在一旁幫忙,趕緊別讓她真的暈。 阿兔假裝菩薩,便說要幫她完成心愿。 收買人心,要么用銀子,要么允諾未來。阿兔直接說給她銀子,再助她遠走高飛,保她永不被發現。表小姐臉色嚇得煞白煞白的,可阿兔裝扮的菩薩又的的確確與那菩薩長得一個樣兒,更是她親眼所見菩薩現形,做不了假,再加上菩薩允她那么多好處。 不論她原先是什么想法,她最終是答應了。 次日,表小姐的父母親自來伯府,滿眼是笑地應下了這門親事,生怕答應晚了這門親事就要飛。 宣平侯府知道后很高興,立即與程家交換庚帖,且下了格外豐厚的聘禮。大家都知道,這其實就是沖喜,都猜到宣平侯府的婚期會選得極快。宣平侯府深得皇帝喜愛,皇帝當時是孤兒被選作繼承人,沒親沒故,因姜曜的父親救他一命,他反而拿宣平侯府當親戚看待,再者宣平侯府里只剩婦人與病弱的宣平侯,皇帝可以肆意地喜愛,根本無需擔心對方勢大威脅到自己的皇位。 兩家要做親的事一傳出來,宮里就知道了。 皇帝非常高興,賞了宣平侯不少東西,甚至親自賜了婚,并將威遠伯叫進宮,叫他好好cao辦婚事,還特地命皇后給那位表小姐添妝,總之是給足了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