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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俊俏,又是一身白鹿書院的衣裳,許多人打量他。 他倒是沒在意,甚至有些出了神,直到聽著馬的嘶鳴聲,他抬頭,一輛馬車停在他腳尖處,差點就撞上了他。他倒是面色無波,馬夫嚇壞了,叱道:“走路怎也不看著些!” 辛曜回神,說了聲“抱歉”,抬腳就走,他知道該買些什么了。 卻不知,走過的瞬間,那輛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一條縫,正有人盯著他瞧。 辛曜越走越快,找到家專賣海棠糕的,問好了可否訂做玫瑰豆沙餡。對方應道可以,只是要付雙倍價格,辛曜毫不猶豫地付了。 辛曜雖家貧,卻也不至于真正身無分文,這些年賣些草藥,偶爾能采到品相極好的靈芝,能賣上很不錯的價格。不過銀子都被他攢了起來,用作往后上京科考用?,F如今,顧不上了。 還是那句話,銀子很多,真心難尋。 那位少年,是頭一個替他出頭,悄悄幫助他,非親非故的人。 盡管他其實并不需要。 但他不愿辜負,不舍辜負。 辛曜提了三個匣子又到了回春堂,掌柜的這回也沒多問,直接給了阿兔。 阿兔卻納悶了,咋又送來。 阿兔再揭開蓋子,吃了一驚,全是海棠花形狀的軟糕,看那樣子,似乎還是玫瑰豆沙餡的。 阿兔合上蓋子,面露遲疑與些許不解。 他想了想,還是抱著匣子進去,祝汸剛吃了涼糕,又見到新的三匣糕,拿到手里還有些燙呢,嘗嘗,味道很不錯,外脆內糯,溫軟香甜,甜而不膩,豆沙餡流沙,他又笑了:“這個明日也要!” “好?!卑⑼眯χ鴳?,他想了想,出門作勢往那家鋪子走,不一會兒便察覺有人跟蹤他。 到底是誰,不必多說。 阿兔也有些不明白了,開曜神君這是作何? 好在,隔日起,沐休結束,開曜再沒出現過。 阿兔松了口氣,祝汸卻又不高興了。他這才發覺用銀子羞辱開曜老家伙這個法子也不是很可行,辛曜竟然近一個月不曾出過書院了!不出來,怎么給人送銀子???偏他又記恨上回在書院聽著的話,堅決不肯再去書院。 他不去也就罷了,小沒良心的天天都要到書院去見她“娘”。 有時也是阿兔陪著小田田去看她“娘”上學,這天他們倆回來后,小田田先咯咯笑著撲到祝汸懷里糊了祝汸一臉口水,笑道:“開心!大白!厲害!”也不知她從哪里學的,竟還朝祝汸比了個大拇指。 祝汸又氣,卻又被女兒逗笑了。 陪她玩了會兒,小鶴抱她到一旁喂吃的,祝汸才問:“今兒怎這樣高興?” 阿兔笑道:“今日那先生夸獎開曜神君來著?!?/br> 祝汸撇嘴:“這有啥?!?/br> “小殿下,原來開曜神君在整個白鹿書院都很出名呢,白鹿書院的院長都很喜歡他。今日,是那位院長過來,點名辛曜,與他說了好一番話,夸贊他前途不可限量,叫他縣試好好考。我悄悄聽到有先生說,院長對他抱有考狀元的期望呢?!?/br> “呵呵!” 阿兔給他遞了盞茶,再道:“怪道他這些日子都未出書院,他三日后便要考縣試,一直在閉門讀書?!?/br> 祝汸聽了這話,摸摸下巴。 他自小到大,無憂無慮,無法無天,生來強大,唯一的敵人不過是開曜。 他雖無法無天,卻也從未真正干過害人的事,最夸張不過惡作劇嚇嚇人罷了。 只是如今面對他唯一的敵人。 他到底要不要干壞事呢。 祝汸嘴上說得狠是一回事,霸道的性子無法遮掩心底真正的善良。 他反復掙扎,最終將桌子一拍,誰叫開曜老家伙對他們家做壞事呢,還陷害他,他替天行道也沒錯!歷劫歷劫,本就是來經歷劫難的! 他朝阿兔招招手,小聲道:“這事兒你去做,小虎藏不住,他一知道,回頭小田田就知道了?!?/br> 阿兔點頭:“是什么事兒呢?” “我得想法子讓他沒法去考縣試!搞黃了!我偏不讓他當狀元!不讓他當宰相!” “行!小殿下吩咐!”阿兔痛快應下,他反正只以祝汸的喜好行事。 他們倆腦袋抵腦袋,商量一番,便將事情定了下來。 三日很快便過去,隔日便是縣試的日子,阿兔打聽過了,這回白鹿書院有三十多名學生去考縣試。三日前,書院便已給這些學生放假,本地的幾乎都已回家溫書,依然住在書院里的也就是十人。 他們都提前去考場踩過點,阿兔跟在辛曜后頭記下了他的路線。 到了頭天晚上,祝汸比人家考試的還要興奮,壓根沒有睡覺的興致,他拿著張紙畫著小巷大街,畫辛曜去考試的路線,想到辛曜明日將會因他沒法去考縣試,縣試沒過,就沒法考州試、郡試,將來就沒法去京里考春闈,那還當啥狀元??!還當啥宰相??!還威風什么??! 讓那個老家伙成日里藐視他! 祝汸邊想,邊“嘿嘿”笑著,跟小時候惡作劇時候的模樣像極了,阿兔陪在一旁,正要勸他還是早些休息。 前頭早已打烊的藥鋪子的板門被敲響,阿兔尋聲望去。 這樣的情況,他們住在這兒一個月來,也有過幾回,大約是夜里身子不適急著來開藥的。阿兔變作伙計,對祝汸道:“怕是又來拿藥的,我去瞧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