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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被人拽著往游家跑,游景玥正往張大夫家跑,一見是村里一個和游景殊年紀相仿的漢子找來的張大夫,匆忙和人道了謝,領著張大夫往回趕。 “張大夫,你快看看我家瑯哥兒吧?!彼尉c婉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想來張大夫清理傷口應該要用。 “誒喲,這傷可不輕啊?!睆埓蠓蜃呓豢?,這傷口深可見骨,溫瑯已經昏迷了,嘴唇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 游明遠換了身衣服出來,對游景殊說:“我去一趟鎮上,到回春堂請吳大夫過來?!?/br> 吳大夫是鎮上最有名的大夫,甚至有不少人從很遠的地方慕名而來,請吳大夫看病。 游景殊一身血污,渾身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弓箭,游明遠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瑯哥兒會沒事的,之前傷得那么重,不也化險為夷了嗎,你要相信他?!?/br> 游明遠的話讓游景殊想起之前溫瑯被抓到天牢里那次,渾身都是傷痕,包括臉上,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留疤,但是最后溫瑯身上不僅沒有留疤,皮膚反而更好了。 他想起溫瑯和他說的話,想起溫瑯的那個秘密,雖然他不清楚溫瑯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那個秘密能夠治好他的腿,能夠祛除溫瑯渾身的疤痕,肯定能治好這次的傷。 “嗯?!庇尉笆恻c了一下頭。 游明遠沒再和他多說,匆匆叫了村里會趕馬車的人,到肖勇家里去拿馬車,肖勇腿上被狼咬了一口,傷得也不輕,薛曉娟正在家里哭,見到游明遠過來,這才知道溫瑯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我們要去鎮上請吳大夫,你這傷也不輕,和我們一起到鎮上去找個醫館看看?!庇蚊鬟h見肖勇傷的不輕,開口說。 薛曉娟抹了一把眼淚了,站起來說:“多謝游老爺,勇哥我們去看大夫?!?/br> 吳大夫和溫瑯算是熟識,也是溫記的???,聽說溫瑯受了重傷,立即收拾好醫藥箱跟著游明遠上了馬車。 張大夫簡單的給溫瑯處理了一下傷口,但這傷太深了,他不大敢下手,游景殊站在旁邊,面無血色,宋綾婉正在用毛巾給溫瑯擦臉上的汗,時不時用袖子擦一擦快要落下來的眼淚。 “景殊,你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別把身上的臟東西過給瑯哥兒?!彼尉c婉見自己大兒子跟木樁子似的杵在旁邊,開口讓他找點事情干。 “嗯?!庇尉笆饽昧藫Q洗的衣物,匆忙去洗了個澡,頭發還沒有干就進了屋,守在溫瑯身邊。 昏迷中的溫瑯突然小聲的呢喃了句什么,宋綾婉離得近,隱隱聽見他似乎在喊什么。 “娘在這兒呢,瑯哥兒別怕啊?!彼尉c婉哽咽著握住溫瑯的手,輕輕安撫他。 大概是有了安全感,溫瑯不再掙扎,漸漸沒了聲兒。 吳大夫一走進來,張大夫就如同看見了希望,趕緊讓位,半點沒覺得游家的做法有什么不對,吳大夫的名號他是聽過的,同為醫者,他非常敬重吳大夫。 “這傷得可真嚴重?!眳谴蠓驍Q了擰眉說道。 游明遠給了幫他趕馬車的村民銀錢,對方死活不要,“瑯哥兒造福我們臨溪村的鄉民,我們對他感激不盡,他如今需要幫助,我們在所不辭,怎么能收銀子呢?!?/br> “是啊,是啊,游老爺快進去看看瑯哥兒吧?!?/br> 村民們附和道,游明遠紅了紅眼睛,對他們拱了拱手行了個禮。 天色已晚,溫瑯的情況不穩定,游明遠請吳大夫暫住在客房,果然半夜里溫瑯突然發起了高熱,口中說起了胡話。 游景殊握著他的手,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外公……外公……我疼……” 溫瑯胡亂喊著,口中的話語甚是委屈,聽得游景殊不禁眼睛赤紅,甚至無心去追究,溫瑯的生母去得早,又如何會在昏迷中呼喊素未謀面的外公。 吳大夫給溫瑯熬了藥,喂溫瑯喝下后,又給他施了針,溫瑯的高熱才漸漸得以控制住,晨光熹微,游景殊從睡夢中驚醒,他昨夜里不知何時趴在床邊睡著了,抬手試了一下溫瑯額頭上的溫度,終于松了一口氣。 高熱退了。 他的手垂在溫瑯的手邊,只是一晚上的時間就憔悴不少。 “高熱可退了?”吳大夫推開門出來就看見游景殊站在院子里,衣袂翩然。 “退了,昨夜勞煩吳大夫?!庇尉笆鈱谴蠓蚬傲斯笆?。 “醫者本分,莫要記掛于心?!眳谴蠓蜻M屋去給溫瑯把了脈,有些稀奇的說:“你夫郎的恢復能力可真好?!?/br> 游景殊想起溫瑯說的秘密,心想大抵和這個有關,“他向來如此?!?/br> 吳大夫捋了捋胡子,笑道:“這可是求之不來的好事?!?/br> “你夫郎沒有大礙了,昨夜最兇險的時候已經挺過去了。我再開幾服藥,讓他好生修養,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亂跳?!?/br> 游明遠和吳大夫一同去了鎮上,今天照例是他給王宓上課的日子。 王宓聽說溫瑯上山遇見了狼群,現在還在昏迷中,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這件事我們王家也有責任?!?/br> 她知道溫瑯是為了去抓一些動物供客人們賞玩,雖然王家和溫瑯是合作共贏,但溫瑯出了事,他們王家也有一分責任。 游明遠從王小姐口中得知了溫泉山莊的事情,這才明白溫瑯為什么好端端的會往山上跑,他嘆了一口氣,說:“你不必自責,瑯哥兒今早已經脫離危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