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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們不僅抓了不少魚,還抓到了螃蟹和蝦,溫瑯美滋滋的帶著兩個渾身是水的小家伙回去,不過這會兒太陽大,沒走幾步路,身上的濕衣服就被曬得半干。 田里都是正在忙碌的村民,見了溫瑯有和他打招呼的,自然也有不搭理他的。 “你是景殊他夫郎?”鄉間小路上,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上前來和溫瑯講話。 “我是,您是?”溫瑯初來乍到,對村里的人不怎么熟悉。 男人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我是游廣申,臨溪村的里正?!?/br> 溫瑯恍然大悟,“里正大人好,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游廣申從袖子里拿出兩份文書,交給溫瑯,“這是前些日子,你的小廝交給我的,近來事多,沒想起還給你們?!?/br> 溫瑯定眼一看,是他和游景殊身份證明的文書,溫瑯不動聲色的接過,面上含笑,“勞煩里正大人了?!?/br> “不妨事,如今你入了游家的籍,就是游家人,也是我們臨溪村的人,若是往后有什么困難,可以到東邊去尋我,我家就在那里?!庇螐V申和他指了指方向,溫瑯隱隱可以看見一間瓦房。 真不愧是里正,果然要比普通的村民富有,旁人都是住的茅草房,他們家已經住上瓦房了。 雖然在住過高樓大廈的溫瑯眼里,里正家的瓦房也很簡陋,但對比別的村民家,真的算是好了。 “好,多謝里正?!睖噩橆D了頓,想起一件事,正好一起問了,“正好晚輩有一事想要向里正大人打聽一下?!?/br> 游廣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何事?” “聽聞早些年,我爹資助村里開設了學堂,不知道這學堂可還在?”溫瑯聽游浩提過,游浩當初就是游明遠辦學堂的受益人之人,不過聽說辦了幾年后,就不了了之了。 游廣申聞言嘆了一口氣,說:“是有這回事,只是后來游老爺停了辦學堂所需的錢財,教書先生家里也需要吃飯,領不到束脩,久而久之,自然就不再繼續教學,學堂也就解散了?!?/br> 溫瑯聞言皺了皺眉,他雖然對游家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游明遠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高風亮節,光風霽月,連他都能收留,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溫瑯開口道:“我爹的為人,想必里正大人是知道的,這其中定然有什么誤會,還望里正大人不要往心里去?!?/br> 游廣申心里大概有數,擺擺手說:“游相……游老爺的為人,我們村子里的人都清楚,定是事有蹊蹺,只是游老爺沒給個說法,村里人也不好過問?!?/br> 聽到這話,溫瑯懂了,游廣申的意思是希望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出于游明遠的本意,都希望游明遠能給個說法,畢竟以后他們一家還要在這里生活下去,鄉里鄉親,總是需要互相幫襯著,一直有隔閡也不大好。 “里正大人說得是,回去后我會和我爹商量的?!睖噩樳@話令游廣申滿意的點點頭,他以為游景殊取了個嬌少爺回來,沒想到游景殊的夫郎人倒是挺不錯的。 “還有一事,想要請問一下里正大人,不知這學堂可否再辦起來?”溫瑯昨夜里想過了,游明遠何必舍近求遠,就算在鎮上找不到教書先生的工作,可在村子里肯定有大把人來。 村子里資源有限,距離鎮上又遠,一般教書先生都不愿意來,而且費用也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擔的,游明遠完全可以少收點錢,讓村子里的適齡孩子到他這里來念書,光是他曾是狀元又曾做過宰相的名頭,就足以吸引家長將孩子送來了。 更何況,在村子里教書,不僅離家里近,就是游景玥和游景殊也可以當老師。 溫瑯總覺得與其讓游景殊成日悶在屋子里自怨自艾,不如給他找點事情做,就算是細小的成就感,也能夠拯救一個人,令他慢慢重拾信心。 “哎,這事兒我也想,可咱們這兒窮鄉僻壤,根本沒有先生愿意到這里來教書,再者,那束脩也不是一般人家交得起的?!庇螐V申如何不想,游明遠當初高中,捐錢給村里修路辦學堂,游廣申一度以為他們村要富起來了,可最后一直到他接替他父親的位置,臨溪村也還是那個樣子。 “里正大人的意思是,若是有先生愿意交,束脩低,就愿意讓村里的孩子去學堂念書?”溫瑯笑吟吟的看著游廣申問道。 “那是當然,可這種好事怎么可能有呢?!庇螐V申攤攤手苦惱的搖頭。 溫瑯臉上揚起一個得意的笑,說:“里正大人且等著,若是事成,里正大人定要說話算話?!?/br> 游廣申苦笑,正要說怎么可能,陡然想起,怎么不可能!游家不是兩個狀元嗎! 雖說游明遠是有罪之身,可他具體犯了什么事,他們也不清楚,再者天高皇帝遠,皇都的天子還能管到他們這偏遠的村子里來嗎,而且教書育人這是好事,就算游明遠一家犯了事,也不可能禁止他們傳業授道。 “哈哈哈哈,景殊他夫郎,若是事成,我定替村民們好生謝你?!庇螐V申抬手就想拍拍溫瑯的肩膀,猛地想起溫瑯是個哥兒,還是游景殊的夫郎,就算他是長輩,也不妥,尷尬的將抬到半空中的手收回去。 “里正大人言重了?!睖噩樞Σ[瞇的和游廣申道別,牽著兩個小崽子往回走。 他們前腳剛到,后腳就聽見游浩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倉皇失措的說:“游夫人,游老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