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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陡然沉默下來,片刻后,院外終于傳來動靜。二人對視一眼,起身走出去。 二人剛走出屋子,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院外響起:“不是說好了有消息就通知我嗎?你們這樣,就不怕我上報給天樞仙尊?!” “這不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嗎,你不說不就得了?” “死鳳凰你說得輕巧,萬一被人發現——” 江城押著一名小弟子踏入院門,正與鳳祁爭論著,猝不及防撞向季朝云的目光,話音古怪地一轉:“……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別落在我手里?!?/br> 鳳祁跟在他身后走進來,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季朝云面前:“如何,君公子的龍筋保住了嗎?” 季朝云懶得理會他的幼稚行徑,越過他看向江城身邊那人:“就是他?” “嗯?!兵P祁將手中一個布包往地上一扔,幾個玉瓶從中滾落出來,“這人對祿存峰太熟悉了,我追了好一會兒才抓到?!?/br> 不等季朝云開口,君如琢率先上前一步:“溫易,真的是你?” 被稱作溫易的弟子偏開視線沒有看他,低低道了聲:“公子?!?/br> 君如琢:“是你盜走了我的藥?” “是?!?/br> “為什么?” “因為……”溫易終于抬起頭,卻是看向了他身后的季朝云,“因為我給他下毒了?!?/br> 他話音剛落,卻被身后的人狠狠一腳踢在膝彎,跪倒在地。 他的身后,江城冷聲問:“你為何這么做?” 溫易伏在地上,輕輕地笑了笑:“沒別的意思,我家公子不喜歡這個人,我也不喜歡。作為我家公子的侍讀,我難道不該替公子掃清障礙?” “別找借口了?!兵P祁悠悠打斷,“你一介侍讀,如何能得來那血蓮芝?到底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沒有人讓我這么做,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么血蓮芝。我不過是知曉君公子想去給季朝云送藥,所以去海市買了能使人靈力失控的毒藥??晌也淮_定君公子會取哪一瓶給他,所以在所有藥品里都下了毒?!?/br> 鳳祁冷笑:“如此大膽,你就不怕東窗事發?” 溫易道:“季朝云在擂臺失控證據確鑿,若不是你非要替他擔保,他現在早被廢除修為趕出書院了。至于那藥,我確認過對仙人無害,若不是你們查出來,君公子絕不會察覺到任何問題?!?/br> 他這話的確不錯。 季朝云在擂臺失控時眾人都在場,而且導致失控的藥物就連醫仙也查不出來。若非鳳祁堅持調查,他現在必定已經被逐出書院。根本不會再有機會前往海市,還查出那靈草的根源。 不過季朝云的神情漸漸沉下來。 太理智了。 這侍讀說話有條不紊,沒有半分被人揭穿后的慌亂,就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這番說辭。 鳳祁還想再問,季朝云忽然從身后拉住了他,低聲道:“既然抓到了人,余下的,就不該歸我們管了?!?/br> “可是——” “季朝云說得對?!苯前焉⒙湓诘厣系乃幤芬皇?,道,“既然這人對下毒供認不諱,我會把他帶回督察殿,讓督察殿嚴加審訊。放心,開陽仙尊派我來協助調查,這件事我會管到底?!?/br> 鳳祁還是不放心:“血蓮芝來歷不明,唯一可能與血蓮芝有關的半魔又被滅口,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你……” “我知道!”江城不耐煩地打斷他,“我是蠢嗎,這些事還需要你說?!” 鳳祁眉梢一揚,對他這說法不置可否。 江城懶得與他爭論,對君如琢道:“君如琢,毒出自你送出的傷藥,這溫易又是你的人,你也要與我走一趟?!?/br> 君如琢點點頭:“……好?!?/br> 江城看了眼季朝云,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但什么也沒說出來。最終,他扭頭看向鳳祁,泄憤似的沒好氣道:“你私拿督察殿令牌的事沒完,等著挨罰吧!” 說完,帶著君如琢與溫易離開了庭院。 待那幾人走遠,季朝云才搖搖頭:“查不出來的?!?/br> 鳳祁偏過頭看他:“為什么這么說?” 季朝云道,“溫易不過是顆棋子,他對自己的言行供認不諱,而我們從半魔那里又沒有找到其他證據,這條線注定已經斷了?!?/br> 鳳祁笑了笑:“何必這么悲觀,督察殿還是有點手段,指不定能把這人嘴撬開?!?/br> 季朝云微不可察地皺了眉,不置可否。 鳳祁問:“你想說什么?” “他與君如琢同住,若想偷藥,會這么湊巧恰好撞見我們來調查的時候么?” “……”鳳祁閉了閉眼,似是暗罵了一句什么,“他是故意讓我們抓到他,給幕后那人做替死鬼!” 季朝云道:“走吧,像我說的,余下的事已經與我們無關了?!?/br> 他正想朝前走,可隨著緊繃的思緒松懈下來,才覺渾身脫力,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鳳祁忙伸手扶他,惱道:“我早讓你晚上別跟著,你非要來,看看,路都走不穩了?!?/br> “……我沒事?!?/br> 季朝云現在與鳳祁接觸還有些不自在,可鳳祁好像渾不在意,彎腰就要去抱他。季朝云如臨大敵:“你做什么?!” “抱你回去啊?!兵P祁道,“你看你這模樣,還能走嗎?” “……我當然能走?!奔境埔а?,“馬上就到亥時了,你是想被大家都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