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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琿聽著就要起來,扯著蘇朗的衣袖:“我陪你過去吧?!?/br> “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白日里都累了一天了,你歇著?!碧K朗給他蓋好薄被,就跟著前來稟告的侍衛往南邊過去了。 越往北越是能感覺到火光漫天的騰騰熱氣,蔚山北嶺初秋的涼意被這綿延數丈的熱流蠶食的一點不剩,蒸的人汗流浹背。 蘇朗看著為了防止火勢蔓延新挖出的深溝,皺眉道:“告訴司煊那邊,別讓人往里進去送命,溝里注水,隔開火就算了,陛下那里明日我去稟?!?/br> 旁邊侍立的小侍衛忙不迭地抱拳稱是,擦擦額間的汗,疾步跑過去稟告統領。 正值天子秋狝,北山卻無緣無故的起了火,親軍都尉府、平京五城兵馬司、司煊防隅軍的一應大小官員搞不好明日都要吃掛落,現下天色已晚,自然不敢驚動圣駕,蘇朗肯幫他們明日在陛下那里斡旋一番,到時也能少些罪責。 蘇朗一個人沿著防火溝壕往南走,一列防隅官兵搬著水囊唧筒迎面過來,見著他停下腳步,正要行禮,蘇朗擺擺手,囑咐了幾句莫要往里進,控制住火勢即可,就讓他們先過去了。 與最后一名防隅兵擦肩而過的瞬間,蘇朗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道異常凌厲的寒芒朝他后心猛得刺來,他忙側身躲過,尖銳的袖箭擦著他的手臂破空而過,臂上傳來隱隱的痛感,裂帛之聲劃破耳際,袖子應聲而開,里面被擦傷的皮rou滲出血來。 蘇朗反應極快,足尖一點躍開丈遠,甫一落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深深的無力感自氣海丹田之處席卷全身,迅速漫過七筋八脈。 袖箭有毒。 不等他拔劍出鞘,那一列防隅官兵一改適才的恭敬神色,目光帶著絲毫不加掩飾殺意,長刀直直朝他面門襲來。 蘇朗勉強錯步躲開,他手心發麻,指骨都是軟的,勉強拔出云起潮生,卻覺得這三尺長劍的重量竟壓得他握不住。 斜里又是一道刀光襲面,蘇朗后退至溝壕邊緣,身子一晃,眼前驀然黑了一瞬,倦意如潮水一般涌來,他踉蹌著半跪在地上,以劍支撐。 蘇朗指尖只得觸上腰上懸著的太上護心玉佩,然而領頭的似乎看出他所想,刀鋒直朝他腰間劃來,擦過玉佩掛繩,蘇朗直身側移三步躲過長刀,然而玉佩卻掉落在了地上。 領頭的刺客低低笑了一聲,揮了揮手,一名手下隨即撿起玉佩,身影一閃,消失在火光樹影之中。 蘇朗眸色一深。 領頭的刺客執刀再上,蘇朗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識海清明幾分,揮劍橫斬,沿溝壕側身向后幾步。 遠處似乎隱隱有個人影過來了,刺客顯然有些急切,一齊攻上,蘇朗橫劍在手,勉力抵擋幾招,然而他畢竟中了毒,刀鋒險險劃過腰腹,后心一名刺客躍至半空,豎刀劈來—— “錚——”刀劍相撞,一人從天而降,挑起他背后長刀,劍勢不減,狠狠捅進距離蘇朗最近的一名刺客,血霧噴涌而出。 星琿一雙眸子里寒芒閃爍,盛滿凜然的殺意。 領頭的刺客見暗殺失敗,也不戀戰,即刻就要揮手命人撤退。 然而星琿卻不給他們機會,腳下結陣,五指凌空狠狠一抓,最后的一名刺客竟被他以內勁隔空拽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星琿腳踩在他手腕上一碾,腕骨錯位的聲響伴隨著那人的吃痛的悶哼,傳入施虐人的耳里,星琿淡淡扯了扯唇角,在那人欲要咬破齒間毒藥自殺的瞬間,俯身伸手迅如閃電卸了他下巴,嘴里吐出兩個字:“想死?” 刺客眼神絕望,星琿手指朝他頸間一點,人直接昏了過去。 侍衛姍姍來遲,見二人的樣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個趕忙飛奔著去請太醫,剩下的七手八腳地就要過來扶。 星琿神色冷得像是凝了冰,淡淡吩咐將地上的人帶回,也不假他人之手,一路扶著蘇朗走回了營帳。 太醫已經在帳內候著了,星琿見蘇朗手臂上的傷口,神情更是冷了幾分,能輕易放倒合道巔峰,讓蘇朗手足無力的藥,只能是洱翡兩心綿。 洱翡兩心綿無色無味,溶血即入,抑功軟骨,煉制方法失傳已久,黑市上現存的那點兒更是千金難求。 這些死士顯而易見是有備而來,能用得起洱翡兩心綿,能在北山縱火,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秋狝的隊伍,偽裝成防隅兵,背后的人定然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 作者有話說: 【1.】司煊防隅:主管火禁防火,其實是不同的朝代設立的,這里私設,合到一起并稱。 【2.】本文又名《千金獨寵:億萬富少的暖床小嬌妻》蘇朗哥哥說了,夏天也暖,不管,就要暖床。 第32章 控心 秋狝營地驟然混進了刺客,還傷了世家貴胄,天子近臣,出了這樣的大事,不驚動天子也是不可能的了,待火勢控住后,親軍都尉府、五城兵馬司、司煊防隅軍的正副統領便一齊跪在御帳前請罪。 司煊防隅軍的統領更是嚇得兩股戰戰,冷汗直流,本來北山起了火,他就逃不了干系,已經做好提頭來見的準備了,又得知刺客是穿著防隅軍的衣服,霎時兩眼一黑,嚇得魂飛天外,腿腳都軟了,御前請罪都是被左右架著過來的。 凌燁先派了御醫過去看蘇朗,又著影衛過去連夜審活口的刺客,已然是丑時了,半點睡意也無,帳外跪著的一群人他現在沒心情問罪,索性開始在坐榻上看起了折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