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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影衛們也查過,敬王這些年到了江錦城,安分守己,只做了一件大事,就是修建王陵?!碧K朗劍眉微皺:“不是沒懷疑過,可查來查去,確實只是在修王陵?!?/br> “有沒有進去過陵墓里面?” 蘇朗點頭:“影衛扮成匠人進去過,沒有什么異常,可總覺得此事有蹊蹺?!?/br> 星琿又往下翻了翻,敬王這些年真的是安安分分,除了經常弄死些豢養的孌童季女外,沒什么不當之處。 “周夔?”蘇朗繼續看了幾眼,忽然驚訝出聲,竟是定康周氏?定國公周夔暗中親至江錦城,敬王神不知鬼不覺地牽了這條線? 近些年來,定康周氏頻頻向天子示好,更有意送嫡女入宮承恩。定康城位處昌宛二州交界,位置特殊,是瀾江沿岸的又一大城。而定康周氏的支持是瀾江澄水河事中最關鍵的一環。 蘇朗的臉色難看起來。 作者有話說: 第24章 傀儡 雨是忽然落下的,在瀲滟城里淅淅瀝瀝。 四月的暖風裹挾夜雨,吹皺小院里的一池春水,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男子無聲無息地站在窗前,聽著雨滴落在池塘里滴滴嗒嗒的聲響,神色慈和,視線靜靜落在手中的人偶上,溫柔的如同池塘春水輕輕泛起的漣漪。 人偶面容光滑細膩,眉眼栩栩如生,穿著件染了血的繁復緙絲錦袍,其上繡著的四爪龍紋,精致到有些許詭異。 武者輕輕掩上房門,膝行至男子身后,伏地行了大禮,低著頭稟告:“境主,東西已交給少主了?!?/br> “嗯”,境主聞言抬頭向遠方看去,似是嘆了口氣:“本不想的,為了這個小師叔,小星琿這次非要把漓山卷進來?!?/br> “少主畢竟還年輕?!蔽湔呷圆桓姨ь^,伏地恭敬道。 “阿月也是……兩個任性的小孩子啊?!?/br> 雨下得大了些,落在房檐上嘩啦嘩啦一片聲響,整個小院都氤氳起迷蒙水汽。 境主收回視線,抬手捏了捏人偶的臉頰,語調里滿滿都是憐惜不忍:“傀儡不聽話,總是擅作主張,那就只好多加幾條牽線了呢?!?/br> 雍容華貴的精致人偶仍是微笑著,臉上卻有血水沿著境主的手指蜿蜒而下,靜靜滴落在地上。 血很鮮,又帶著些腥氣,跪伏在冰冷地磚上的武者顫了顫,境主忽然輕輕笑了一聲,武者又打了個寒顫,境主并未轉身,聲音很是溫和:“你在害怕呀?” “屬下不敢?!蔽湔摺芭椤钡囊宦曇灶~觸地,兩股戰戰,面孔霎時青白一片。 境主轉過身來,將手中徹底被血染紅的一團皮rou隨意扔到武者身前,俯身拍了拍武者的肩,溫溫柔柔道:“知道害怕是好事,人偶到底還是人偶,血還是染在人身上好看些,你說呢?” “是……”豆大的汗滴從武者額間滑落,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早已被冷汗浸透。 境主直起身子掃了地上的人一眼,驟然收了臉上本就沒有幾分的溫和神色,面無表情拿起絲絹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血,語調冷凝:“只是可惜了無矩的那枚玉佩,本不該再被浪費一次的。蠢貨,帝都都查到頭上來了,還以為自己高枕無憂呢?!?/br> 武者不敢應答,頭伏的更深了,汗水沿下巴滴落下來,匯聚在身前,砸出淺淺的一個水坑。 房內一片死寂,境主緩緩閉眼,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個周天,隱隱似有冷汗浮現在額角。 良久,窗外的雨漸漸停了,伏在地上的武者試探著開口:“境主,日子快到了,江錦城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是名三品玄級?!?/br> “也湊合?!本持髀勓跃従彵犻_眼,“還是一二品的才好用一些?!?/br> 武者不敢回應,仿佛沒聽見這話一般,又問道:“蒼梧城那邊……” “先不用,點一把火就夠了,點的多了傀儡容易燒死,就沒意思了?!?/br> 境主揮揮手,武者拾起手邊混著血水的皮rou人偶,膝行至門口,恭敬退下。 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似乎聽見房內隱隱傳來境主的自語:“和小星琿在一起的蘇朗,靈骨就很不錯呢?!?/br> 作者有話說: 高亮:幕后反派首先排除星琿他爹。 可能比較難猜,但這個人在前文有寫過。 第25章 心慕 五月十六,清和歲安長公主儀仗行至帝都。 天子行至宮門親迎,皇恩浩蕩,親自為公主撐腰。 葉星琿復命完畢,從敬誠殿出來,就在長廊拐角處見到了正在與公主說話的楚珩。 清和長公主是在宮門口注意到這名隨侍的天子近衛的,容貌昳麗,玉樹臨風地站在一眾玄衣近衛中,打眼得很,想不注意都難。 星琿過去的時候,楚珩正好拱手行禮,恭送公主離開。星琿望著清和長公主遠去的背影,開口問道:“怎么了?” 楚珩只搖搖頭,垂下眼簾:“沒什么,只是想看看她?!?/br> 星琿收回視線,知道媯海明遠始終是楚珩的心結,即使過去了那么久,那個人的音容笑貌,依然歷久彌新。 天霜臺前明寂當胸穿過,死去的不止為劫所困的媯海明遠,還有當年意氣風發的大乘武者東君姬無月。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行至武英殿星琿房門口,楚珩才緩了過來,臉上恢復一貫的神色,朝星琿開口問道:“你在宛州干什么好事了?看你這樣還受過傷?師父來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