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你成善_第56章
“大將軍!” 魔兵們轉身對招司行禮,招司卻冷淡開口:“既對我行禮,為何不對魔君行禮?” 招司一向都只服白爻,對于師魚這樣唯利是圖連魔族大業都顧不上的敗家魔君,他根本就是不屑跟隨,眼下見到白爻回來,心中歡喜幾乎就要越出胸膛了。 “招司參見魔君!” 招司對白爻大聲行禮,看門的兩個魔兵見狀也不得不跟著一道行禮:“參見魔君!” “才離開這里沒多久,整個魔宮的感覺都不一樣了,真是沒有意思?!卑棕程ь^掃了一眼這明晃晃的魔宮,手掌一轉,本想拍死那兩魔兵,不知怎的,忽然就停下了動作。 似乎是在猶豫什么? 而看門的魔兵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白爻的猶豫,腳下一軟,便跪了下來,大聲哀求:“魔君饒命,魔君饒命!小的們不是有意的!還請魔君饒命?。。?!” “鏗鏘——” 招司是注意到了白爻眼中的殺氣的,見他忽然停手以為是擔心污濁了自己的手,便主動出劍幫助白爻解決了,當下又賤兮兮地開口:“若是魔君不愿動手,招司愿做魔君的劍!” 招司身材魁梧,一張臉也是孔武有力,此刻在白爻面前說出這等賤兮兮的話來,實在是和他的氣質形象不符,陸吾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這一哆嗦,便吸引了招司的目光,招司側頭看到白爻身后的陸吾,一雙眼睛便露出滾滾殺氣來! “瞎看什么!” 白爻斥責了一句,招司便收回了目光,讓路道:“魔君請?!?/br> “告訴師魚,老資回來了,讓他連人帶兵滾出魔宮,另找棲身之處!”白爻大步往前,走了幾步還不忘補上一句叮囑,“把他那些東西也都給我帶走,一炷香后若還不走,就別怪我燒了他那些寶貝!” 白爻對于師魚的態度一向是模棱兩可,從未當面打擊,仿佛師魚這個人在他眼里是從來不存在的,可是這些無所謂在招司眼里卻是縱容和寵愛。 當他得知白爻被師魚送進天牢,恨不得當夜就剁了師魚做菜吃,可惜偏偏能力不足,現在可好,白爻回來了,并且如此不留情面地要和師魚一刀兩斷,他開心地嘴都合不上了。 “魔君說的是,我這就去……親自提醒師魚,讓他趕緊滾蛋!” 招司疾步而行離開后,陸吾剛想說兩句話,手便被白爻自然地牽起,他一邊往前疾走,一邊開心道:“等到這些人全部離開,這魔宮便就只有我們倆人了,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你開心做什么便做什么?!?/br> 陸吾皺了皺眉,方才在湖畔,白爻不是還勸自己趕緊回去報復天庭嗎?怎么轉眼間又說起了隱居湖底不問世事的事情? 就算白爻想隱居湖底,也不見得自己愿意啊,陸吾悶不做聲地走了兩步,目光瞧見不遠處的心骨路,心口不由得一震。 當日,他在此處立下誓言,此生此世必然與魔族勢不兩立,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將諸位上仙的心骨帶走,這才沒過去多久,自己竟然就將這些誓言忘得干干凈凈,轉頭就和白爻站到了一個陣營里! 陸吾的臉開始發燙,自己的初心已經被忘得干干凈凈,滿身滿心都只有可怖的戾氣,這渾身的靈氣也有些說不清楚的渾濁,也許師父說得對,仙魔本質之中沒有分別,往往在一念之間。 若是沾染了魔族氣息,日子一長必然同自己的骨血融為一處,想要擺脫就沒那么容易了,而自己,也遲早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妖魔! 陸吾想到這里,悄悄松開了手…… 白爻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右手,倒也沒在意,只是繼續說:“你想學什么,我都可以教你,即便是修仙之術,我也不在話下!” “不必了吧,對于修仙我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陸吾低頭悻悻道。 話還未說完,面前的人忽然湊近了些,打趣的聲音附在耳邊,癢癢的,又暖暖的:“你要知道,我和玄御可是師承一派,這修仙之術我若是敢稱第二,玄御他絕不敢稱第一!這么好的機會,你竟不要?” “狐族不是也不被允許修仙嗎?你當年是如何同玄御混到一處的?”陸吾有些驚奇地看著白爻,白爻卻是滿不在乎地說,“和你一樣咯,想盡辦法,總歸還是有辦法魚目混珠的?!?/br> 白爻說著便直起身子,雙手枕胸往前慢慢走去,陸吾看著白爻的背影若有所思,當年的白爻大抵也同自己一樣,對于修仙是無比的渴望,甚至想盡辦法同玄御混到一處。 可是…… 即便白爻那時候潛行學習仙法,即便白爻天資好過玄御,最后的結果,還不是墜入魔道,被世人所鄙夷嗎?這啃噬心智的魔族功法,在這萬萬年的長河之中,只怕沒少折磨白爻吧?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白爻有時會控制不住地殺人? 陸吾有些心寒,縱然是如此強大的白爻都沒能扭轉命運,難道自己就可以嗎? ————我是今天的一號分割線———— 金碧輝煌的大殿里,師魚正躺在一張鎏金太師椅上,仔細研究著新得來的寶貝,尋常人就是再喜愛寶物,一日接一日地看上幾萬年,只把早就看得要吐了吧。 可是師魚不一樣,他每一回得到新的寶物,仍舊像第一次看見好東西,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要反復左右地看上好幾日,心里更是喜滋滋的。 “彭!” 大殿的門忽然被人用力踹開,師魚不滿地抬起眼睛,他平日里最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在欣賞寶物的時候,有人冒冒失失的沖進來,這一件事他已經提醒過很多次了,所以這些年來,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此刻見有人踹開大門,他便下意識地收起寶物,滿臉敵意地對門外的不速之客道:“什么人,竟敢擅闖我魔宮?” “魔君大人,只怕這寶座你是坐不了多久了?!标庩柟謿獾穆曇魪耐忸^傳來,師魚聽出這是招司的聲音,便笑道,“呵,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們的大將軍??!早就知道大將軍覬覦這寶座許久了,今日總算是按捺不住性子了!” 招司在師魚的聲音中走入大殿,仰天長嘯痛快道:“哈哈!你錯了,今日并非是我來取你的寶座,而是魔君大人來拿回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 “白爻回來了?”師魚聽到招司這么說還是有些意外的,他知道白爻從天牢里逃出來的,可是這么多天了,也不見他來找自己算賬,便以為他同此前一樣,根本不將自己的行為放在眼里。 此刻聽聞白爻來找自己算賬,卻十分緊張,倒不是緊張白爻要殺自己,而是緊張白爻終于對自己有了情緒。 “怕了吧?魔君大人說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自行了斷,若是落在魔君大人手中,只怕你往后的日子生不如死!” 招司將師魚視作眼中釘,所以沒有將白爻真正的意思說出來,反倒曲折白爻的意思,逼.迫二人發生正面的沖突。 只有這樣,師魚和白爻才會打個你死我活,而師魚這點本事自然比不過白爻,最終死的那個,用腳趾頭想想便知道是師魚了。 師魚眼睛亮了亮,他滿臉欣喜地望著招司,緊緊攥著的拳頭竟然將才得來的寶物都給捏了個粉碎,這一幕落在招司眼中實在是奇怪! “他此刻人在何處?” 招司一雙眼睛狐疑地打量著面前這情緒不對勁的師魚,不死心地再次開口激他,:“在后園,不過魔君大人可不想看到你這張臉,你還是在此快快了斷吧!”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騙我,白爻怎么可能對你說出這些話?”師魚抽了抽嘴角,他心里歡喜,可是臉上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招司看戲一般地看著他,白爻不知道師魚對他是什么感情,他這個大將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當下便故意激他:“魔君此刻便在后園同那個凡人說笑,你若是不相信,大可過去看看!”